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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旅程?

── 朱 颜 ──


侄女嫁女儿,订了囍宴在星加坡乌节喜来登酒楼,侄女热情邀约,我侄儿也为我买了机票;我是朱家最老的一员,我必须出席。

我年事已高,双眼迷朦,腰酸背痛,然而为了重游星加坡,我背了行旅袋登上了Jetstar,抵达了久违的狮城。

(一)重游牛车水,海山街

11月12日,叶同学驾了宝马,载着吴同学来淡宾里组屋载我去牛车水。我们从中午时分逛到晚上。当我站在海山街101旅店时,我回忆1963年我住在这座破旧的组屋二楼的面房,吴同学住在四楼,他父母每晚煮了晚餐,吴同学送了三个月的免费晚餐给我。当我走过牛车水大街时,我回忆当年在清晨,我坐在街边凳子上吃一角钱盐粥或一角钱米粉,然后徒步到职工大厦工地当拗铁工人。我和吴同学抬铁条——最笨重的工作(工资五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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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来星,我打算住在101或其他座落在牛车水的旅店,重温旧梦。可惜今晚旅客太多,几十间旅店都爆满,我望门兴叹。

当年经济的豉油鸡饭已无处找;牛车水的美食店人山人海,我们只好走去芭刹三楼吃闻名的鱼头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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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晨我提议去南大一游,吴同学没兴趣,叶同学不想回忆那些痛苦的日子。我想去女皇镇监狱望望,拍个照纪念,可惜此监狱已被拆除,我只能在脑海中追忆那九天免费住牢房的日子。

(二)拜访亲友

11月13日早晨我乘地铁从蓝线的淡滨尼东到麦波申转入黄线到碧山,再转入红线到宏茂桥;在宏茂桥车站和吴同学相会,然后我们上车乘地铁到兀兰。转乘巴士到李先生的住家。多年不见,咱们都衰老了。看到李先生,我就想起在南亚当教师和不愿当情报员被逼离开的遭遇。

中午我拜访了妻姐。多年不见妻姐消瘦了。丈夫去世,儿女工作,妻姐白天在家孤独一人。如今她白天住在养老院,晚上回家。回想当年姐夫和小姨在世,妻子和我五人在狮城逛街赚物的欢乐;如今只能回忆。

傍晚我和吴同学乘地铁到波那维斯达站,我和吴同学走了一段路抵达8座12楼找到了吕学长。吕兄和嫂子热忱欢笑迎客,送上美味绿茶和水果,又请我们吃晚餐。浓情厚义,终身难忘。咱们年事已高,我们都交换治病的经历,也谈起同学相聚的计划。其实我计划多年要和明发,友平等来星洲拜见吕兄,吴君,叶君,清兰,秀华等同学;可惜分手容易相见难。我们提起班上最年青的张凌风同学的早逝而挽惜。

当我们谈到在南大求学的日子,五十多年前的求学事迹,历历在目;一切喜和乐已成了过去,往事只能留下回忆。

回家时我走过武士街,我想到当年我在街边拍照的日子。当我走过 seligie 路,我想到当年教补习的林家慈祥夫妇。他们对我的关爱,永远难忘;可惜我是不告而别,也无法告别。当我走过依丽沙白情人海滨,我想到当年(我们初恋时),我和亚兰手拉手走在海滨,晚风吹着她的秀发。

(三)告别狮城

11月14日早晨侄女买了丰富的早餐为我送行,离别之前她要我和她拍照留念。

中午时分亚林(侄女丈大)送我到机场。当我看到樟宜,我想起樟宜码头,和码头旁的移民官员的小桌子;1968年我走投无路从南亚港乘摩哆船抵达樟宜,偷渡过关。当我在回忆时,吴同学来电,他说他在医院,刚检查了身体,欲赶来樟宜机场送行。我说路途遥远,不必赶来送行。然而他坚持要来送我一程。当我的登机时间还有半小时,我到离境处,吴同学赶到,他和和我拍照留念。当我和他握手造别时,我依依不惜,从此一别又是经年,也许这是我们最后的相见。我望着他的影子向他挥手告别时,我回想他在我落难时暗中协助我——为我送餐,帮助我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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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起飞时我从机窗眺望狮城,狮城是个现代化的城市;我再也见不到街边的流浪儿,再也看不到依丽沙白情人道的纯朴。

(18.11.2022)



自强不息 力求上进

2022年11月18日首版 Created on November 18, 2022
2022年11月18日改版 Last updated on November 18, 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