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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 夜

── 纪 淀 ──


就读南洋大学的第一年,许多事情,都有些懵懵懂懂。学生会邀请同学守夜,立即答应去帮忙。

晚上,我们在校长岗的一间宿舍集合,由主持同学分派任务。我和一部份同学要在下半夜执行任务。为了不惊动校内同学的安眠,在那里的房间先睡,到了半夜,负责同学把我们唤醒。

我和另一位同学的任务是看守布条。布条挂在餐厅和助教宿舍间遮雨过道的棚柱顶头。布条告示,记得是学生会选举的日期。负责同学说,曾经有人破坏布条,夜里需要看守。负责同学又说,守夜的任务,学生会已经知照校方,得到允准。

布条下边,紧靠大学医务所。医务所前草地,靠着路边有个石台,刚好可以坐下。我们一面守着布条,一面留意周围的动静。已是深夜了,我们话不多,说话也不能大声,免得闹醒宿舍里的老师和同学。

位在山岗上,夜里山风侵袭,微有凉意。在那个穷困的年代,我们都没有穿着寒衣。当然,年轻人,一点也不觉得难受。夜深了,没有人声,没有狗吠,静寂中只闻得虫鸣。平淡静坐之间,时间也一步步的望前走。

医务所旁边一座平屋是理学院院长黎国昌的住宿。临近天亮,院长搬动各式兵器,出来练武。只见他领了长枪出来,耍了两招,把长枪带回宿舍,换了长棍出来。练了几步,又进去换了大刀出来。记不起先后秩序,只知道他搬出搬进各种兵器。曾经听同学说院长会武术,当夜是个实证,只怪自已没有根底,不懂欣赏。但是,它倒是守夜里的一段精彩过程。

院长练完兵器不久,天已大亮,我们也各回住宿。

记不起有没补睡,当天精神很差,上课总是打磕睡。来自中学班上的旧同学,知道我参加守夜后,劝我不要再去。他也是守夜的成员,往后继续坚持任务,我却是下坡教补习(到市区当家教)。于是,也就没有第二回守夜的事了。

不再守夜,往后仍有别的各种点滴小任务。说来颇费笔墨,也不会说请楚。简单统括:各项小任务,有的自力办完,有的由别人来完成,我没做甚么。为了生活经费,教补习是首要的工作,别的任务,总是别人做的多,自己做的少。

当年,每节下课,都有校工进入课室擦净黑板,经常也见到校工按时打开讲堂的门。可是,大学里却没有校警。校警的工作,通常是监察校园。训练得好,可以保证教职员的安全和大学环境的安宁。如果有校警,学生就不必看守布条。其他的许多小任务,也可减免。可能经济来源不足,校方节省开支。为了学校的安宁环境,学生会组织人员,执行各种任务。细加思量,校方确是在各方面节流,也形成许多不足。根本的原因,是纳税人的钱没有分配给大学,校方只有苦苦挣持。可喜的是,南洋大学培植了上万人才,也出现了众多出类拔萃的人物。

今天,那些生活安逸的南大论述学者,正好抓紧这类项目,评击南洋大学的行政方式。不在那个时代生活过的人,不明白南洋大学面对的各种阻难,也不曾感染南大师生在逆境里奋斗的志气——当时没有所谓“南大精神”,也不在乎长篇大论的南大精神。

2017-08-30



自强不息 力求上进

2017年8月30日首版 Created on August 30, 2017
2017年8月30日改版 Last updated on August 30, 2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