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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学英语的回想

── 余 雪 ──


我们那年代的华文中学,英文是一门重要的科目。科任教师决定教学分配,大抵有语文、语法和阅读三分类。一般上说,通过语法练习学外语,收效较大。可是,语法自成一课,与语文课脱离联系,读来枯燥。语法好,不一定会写好文章。阅读课比较轻松,可惜就只读一本,要多读几本,却不够时间分配。另外,英文书本比中文书贵好多倍,很多家庭都难负担。

在华文中学学英语,上课是听老师讲,偶尔答老师问,缺少再多听和讲的环境,英语说得不流利,交流时障碍很多。

高中毕业后,经济能力差,没去投考上大学。一时找不到工作,就报入英校进修。这是一间教会开办的英校,英文程度好,数理只有数学一科,几何代数混杂在同一课本,难怪英校生数理很差。对我来说,英文数学课本,文字简明,除了认识数学术语的英文名词,课业十分轻松。因此,读英校的学习重点是要搞好英语语文和会话。读了个把月,受不了体育教师的黑脸训话,就不再读下去。后来,接得一个乡村小学的通知,去当临时性的教员。有了工作,储蓄点钱,另外又蒙受资助,就去投考南洋大学。

南洋大学教学以华文为主,理学院第一年必修英文。记忆中,各系的课本都是英文书,实验报告只用英文写,考卷用中、英两种文字混合作答。除了一两位教授、讲师用英文,多数教授用中文讲课。考进南洋大学的大多是华校生,承续了中学的语文基础,读、写英文,都可以适应,不会有太大的障碍。除了小部份语文能力较强的同学,讲演英文的能力比较薄弱。

大学毕业后,像高中毕业一样,不敢奢望再升学。在社会“奔闯”了几年,看似“走投无路”,只好申请外国大学的助学金。来到的国家是个英语环境,照想英语应当会有改进。只是,生活和学习时间分配,不能专注英语训练。许多人都听电台及看电视,提高听、讲能力,我却没着意这些练习,英语进步很慢。

经过了漫长的几十年,终于,英语能够“随口而出”。语言交流,通常都用简浅的词汇和语句,讲得通畅,不在意正规的语法。实际上,脑筋会用英语构思,配合对方的语言速度。即是,摆脱了用母语思索,“转译”成英语,再说出来的程序。

英语讲得通畅,只是熟悉英语,不是精通英语;词汇还得再扩展,语音还得纠正,语句还得更有礼节。大体上说,工作生活的英语交流,已经和周遭人士的步调一致。

学习英语的经历,验证了一个人人都晓得的道理:即使生活在英语社会,不是针对语文加强训练,语文学习的效果很低。例如,将大学煤介语从华语为主换成单纯英语,不但违背大学应当学习多种语文的原则,也不会使学生有效的学好英语。英语的基础,早在中学奠定,要再练好英语和提高英文水平,应当修读英语专业。其它各专业用英语,只是方便各个专业的教学和研究。没有针对英语语言的训练,很难提高英语的讲演能力。认为大学用英语教学,会使学生纯熟的应用英语,结果会是失望。

如果把中、小学华校改成英校,学生自然会掌握英语,可是,英语主导的教育,会使学生丢失母语文化。更确切的说,母语会逐渐转变成英语,英语将统帅生活的文化。放弃祖辈文化的人会高兴,热爱先辈文化的人要面对危机。

人类的文化历史至少也有五千年,现代的语文必需承继留传下来的文化,因而会复杂难学。华校中、小学十多年,是训练语文的最佳时期。华校除了主要的华语学习,需要开发多方面英语听、讲的环境,加强实际训练,促进学好英语的效果。

2019-04-08



自强不息 力争上游

2019年04月08日首版 Created on April 8, 2019
2019年04月08日改版 Last updated on April 8, 2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