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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院长徐佩琨教授

── 许万忠 ──


  南大同学叫徐佩琨教授为老院长,是因为他曾经当过商学院的院长。

  徐教授担任院长的时间不很长。他教学认真,循循善诱;满腹经纶,真才实学,却由于耿直的性格,郁郁不得志。他平易近人,彬彬有礼,是位纯朴、忠厚的老前辈,配上慈祥的面貌,很得人好感。当过院长的教授不少,唯有他能得到“老院长”的称呼,可见同学对他的敬爱。

  他住在医务所后面半山的教职员宿舍。没有家眷,独自一人住一间半独立单层屋。他体格瘦小,白发苍苍,脸上和手上满是老人斑,有点驼背。经常见他抱着一大堆书本或讲义,很吃力似的从医务所旁边的斜坡走上宿舍。步伐虽然蹒跚,但精神奕奕,遇到同事或同学,总是举起手,微笑地先同时方打招呼。

  他的生活,应该是很单调和孤寂的。屋里养了很多猫,傍晚时分散步经过,总可以见到他用牛奶喂食,有时还温柔地抚摸着低头喝奶的小描,喃喃自语,仿佛这些猫就是他的子女,就是知己。

  星期六或假期,他喜欢包车到榜鹅一带的海边或私人钓鱼场钓鱼。他常对我们说,钓鱼可以陶冶品性,也可以静思,从钓鱼中可以悟出很多人生哲理。有些同学曾经兴致勃勃地陪他去钓鱼,但没那份修养,一两次之后,就不愿再陪了。

  徐教授是《工商组织和管理》、《销售与市场管理》、《统计学》的科任导师。工管是主修科,也是毕业考的必考科。为了使我们更好、更快地吸收,他主动在晚上为我们补课,每星期两次。

  徐教授是美国大学毕业的,讲的是美式英语。人老了,咬词不清,要很用心听才可以理解。他了解自己的短处,尽量把速度放慢,而且把要点写在黑板上。

  《工商组织与管理》是相当枯燥的一门功课,讲的不单单是组织概念和执行方式,也牵涉到心理学、人际关系等等。我们就像温室里的花,从来没有离开过学校,没有实际经验。整天面对这些理论,烦闷得很。徐教授了解这一点,不时插些与中国历史或近代人物有关的故事典故,引起我们的兴趣;适当的时候,加上一两句成语或歇后语,加强我们的理解。

  讲人际关系,他强调忠厚、中庸;讲组织的原则和操作,他强调的是适当的配合,根据资本、人力、环境订出最理想的计划和策略。他提醒我们不要好高骛远,不要只想搞大,否则,非但达不到组织和管理的效果,反而把整个组织弄垮。他喜欢用“尾大不掉”来形容。

  徐教授和当年台湾侨务委员会主席高信先生私交颇深。毕业旅行,就是通过他的关系,得到侨务委员会的殷勤招待,为我们安排在台湾的全部行程,而且委派吴天麻先生随队指导。从南到北,足足在宝岛上走了一个月,参观了大部分名胜古迹和著名的大工厂、政府机关。更难能可贵的,是在宝岛的费用,绝大部分由侨委会负责。

  宝岛之行,增广了我们的见识。令人痛心的,是在旅途中,得到徐教授被南大解聘的消息。团长叶水贵同学在北投侨园的花厅宣布的时候,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有几位竟哭出来。

  旅行回来,我们在首都戏院楼上的丰泽楼举行叙别宴会,欢送徐教授。他乘轮赴港当天,我们又发动一批同学,到巴西班让码头送别。林玉祥同学过后写了一篇纪念文章,刊登在旅行纪念刊上。原稿的第一段是“该走的不走,不该走的,走了。”我是主编,认为太过敏感,将它删去,引起林君的争论。

  徐教授热爱南大,有意将毕生所学传授给南大儿女,但时不我予,奈何!他不久就病殁香江。

(录自《回忆云南园》,1991年12月15日出版。)

(作者按):“2007年5月17日参加班上同学离校40周年聚餐时得知徐教授先到香港,然后回到中国,最终死在上海。特此更正。”──2007-08-03



自强不息 力求上进

2007年03月17日首版 Created on March 17, 2007
2014年10月27日改版 Last updated on October 27, 2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