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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光耀心中的英语情结 下篇

春 秋


《李光耀心中的英语情结 上篇》

以下是 2014-07-20 《新加坡文献馆》的评论:

1965年,新加坡退出马来西亚,成为独立国家。

这个时候,他前此的两个主人,日本天皇与英国君王都已回到遥远的老家去了。他必须另外找个新主人做靠山。美国是很自然的首选。美国也需要新加坡来控制马六甲海峡,一拍即合。

从此,他开始面对美国英语,进入他的第四个语言时期。美国英语虽然有自己的腔调,但和英国英语沟通并无困难。李光耀不必学美国英语的腔调,在面对说美国英语的人时,靠他的峇峇腔英语便足够应用。

1980年,他关闭南洋大学之后,新加坡的整个华文教育系统从此消失,新加坡成为英语单一语言的国家。这很让美国人放心。李光耀当然也更加放心。

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新局面突然出现。邓小平就像汉朝的光武帝,领导中国中兴。他更没想到的是,中国的国民生产总值即将赶上美国,而且很可能不久就超过美国。

李光耀面对这样的局面,当然十分担忧。他消解忧愁的办法很独特,只有他想得出。他的方法是:一方面到中国去献策,希望中国走新加坡的路;一方面到美国去献计,给美国打气,鼓励美国重回亚洲和中国抗衡。只要美国人回来,他就感到安全了。

在去年的叙利亚危机时,美国又想发动另一场伊拉克战争,所幸普京挺身而出,制止美国的侵略。这次危机是个分水岭,显示美国的影响力从此向下滑,逐步走上大英帝国的老路。

这样的局面当然令李光耀忧心忡忡,而最令他担心的,恐怕不是美国的生产总值缩减,而是华文教育复兴。华文可能有一天取代英文,成为国际第一大语言。就是这样的心态驱使他在七月份的《福布斯杂志》上发表《英语不会被取代》一文,给美国人打气。

坊间有个传说,李光耀曾经向邓小平建议,把英文定为中国的官方语文。果真有此事,可以反映他心态的两个方面:

其一,他希望中国像新加坡一样,变成英语国家,这样,华文教育就永远都不会在新加坡复苏了。

其二,在他灵魂深处,隐藏峇峇人傲慢自大的基因。他想以夜郎国君之尊给中国制定语文政策,以确保华文教育不再回来。

他在《福布斯杂志》上发表的文章《英语不会被取代》里说了些什么呢?这篇文章的内容十分可笑,虽然如此,却是他内心最真实的反映。

就文章论文章,其文思混乱,近于语无伦次,几乎一无是处。

文章的题目是《英语不会被取代》,分上下两节。

上一节的内容和题目大致相关,只是最后一段说到新加坡的双文化精英,和题目无涉。

下一节说“中国的冲击”,并希望美国长期在亚洲制衡中国。这两个话题都深藏在他心中,是老调重弹,但都和题目无关。这显示出他面对目前的局面时,内心混乱不安。可是他无自知之明,日后必定还会再写这样的杂乱文章,向美国人献计献策。

文中的主要论说分两部分。第一部分说英语不会被取代的原因:

其一,英国通过殖民地和工业革命把英语带到世界各地。

其二,美国的经济和政治力量使到英语成为许多国家的第一或第二语言。

其三,要这些国家改用别的语言如法语和西班牙语很困难。

第二部分说华语不会取代英语的原因:

其一,中国历史上没有留下殖民地。

其二,华语有声调,很难学。

其三,汉字很难学,因为汉字“由象形字和表意字组成,没有任何拼音或符号来说明某个字要用哪个音。”

其四,“中国不同地区的人没有多少懂得双语,因为他们的方言非常不同。双语在欧洲人当中更为普遍,因为欧洲的许多语言都源于拉丁词根。”

李光耀的这篇文章是写给美国人看的,可是美国人目前并没有英语即将被华语所取代的担忧。这样的论题对美国人并没有什么意义,但是,却如实反映出他内心的状态。只要他在生一天,就会担心华文教育复苏一天。这是他心灵深处的黑暗面。

消灭华文教育是他一生最大的罪恶。如今风烛残年,心里必定担忧有一天被清算。唯一能让他心里好受些的,不是写这样的文章,而是真诚忏悔。

第一部分的三个理由虽也有些道理,但都很表面。因为他对语言问题很外行,所以只能说些外行话。

照一般情况,“第一语文”就是“母语”,只有新加坡例外。别的地方的人,母语是由妈妈决定的,只有新加坡人的母语是由李光耀决定的。这是李光耀畸形的语言政策所造成的,而他的语言政策是依照他的英文沙文主义心态来拟定的,所以新加坡人的“第一语文”并不是“母语”。

既然一般“第一语文”就是“母语”,那么,英国人、美国人、加拿大人、澳洲人、纽西兰人都不可能放弃母语,改说法语或西班牙语,所以他的第三个论点是没有实际意义的。

按常理,“第一语文”,也就是“母语”,是不会改变的,但是,第二语文是会改变的。李光耀大概不知道,英国、美国、加拿大、澳洲都正在把华语定为第二语文,取代原先的法语或西班牙语。或者正因为他知道了,所以才心慌。

一种语言在世界上的地位的高低,是由受高等教育的人决定的,不是由一般市井百姓决定的。这是因为高等教育传授新知识,而知识是由语文传播的。传播新知识的语文地位就自然比较高。至于一般市井百姓,学不学外语都没有什么关系。到菜市场买菜,到杂货店买日用品,到咖啡店闲话,都不需要说外语。

一般社会,只要十分之一的人懂外语就已经很足够。

就中国来说,十分之一的人口是一亿三千万。这十分之一的人,都是受高等教育的。中国无论什么时候都不需要这么多懂外语的人,而一般人也不需要靠外语生活。

就新加坡而论,以本国人口三百万计算,十分之一是三十万人,如不够,则提高到百分之二十,六十万人,准够的了。李光耀断定全部人都得说英语,经济才能发展,纯出于英文沙文主义的偏见。

什么人需要懂外语呢?接受和传播新知识的人,尤其是科技界的人,以及发展对外经济的人,主要是工商业界的人。到菜市场买菜,到杂货店买日用品,到咖啡店闲话,为什么得说英语?如果说,只有全民说英语经济才能发展得好,那么,日本、德国、法国等等国家的经济该怎么办?英国人全都讲英语,为什么经济发展反而没有日本、德国、法国好?

在二战以前,世界科技的重心在欧洲,法国和德国最先进,法文和德文是当时科技的主要语言,比英文更重要。一直到今天,在欧洲大陆,法文和德文是通用的语言,仍然比英文重要。法国人即使会说英语,也不大愿意说。

工业革命(约在18世纪中叶)虽起源于英国,但很快就传到欧洲大陆。

日本在明治维新(1860年代)时期,开始输入欧洲工业技术。当时,日本模仿的对象是德国,不是英国。日本人的第二语文是德文,不是英文。清末到日本去的留学生,如鲁迅(1881-1936年)、郭沫若(1892-1984)、郁达夫(1896-1945)等人,除了学日文之外,还学第三语文(日本学生的第二语文),即德文。直到二战以后,日本才放弃德文,改以英文为第二语文。

从清末到民初这段时间,日文在中国高等知识分子间的地位,也远高于英文。

如果再向上推几百年,到文艺复兴(13至16世纪)时代,欧洲科技的中心在意大利,意大利文是当时欧洲最重要的语文,不只是科技,人文亦然。

俗话说:“花无百日红”,语文也一样。无论哪一种语文,其地位都不会永远不变。改变语文地位的因素,主要不是历史上有多少殖民地,而是这两个因素:科技和经济。

第二次大战后,美国在科技和经济两方面都逐渐领先世界,这就造成英文的地位大大提高,超过了法文和德文。如果有一天,美国在科技和经济两方面都走上大英帝国的老路,那么,英文的地位就必定下降。华文会不会取代英文,成为第一大语文,也取决于科技和经济这两个因素。

在清朝中叶以前,中国是科技和经济最发达的国家。马可波罗时代的欧洲人十分向往中国。唐代是中国发展的高峰。今后的中国会不会像唐代一样辉煌呢?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有一天必定如此。到那时候,中文的地位也必定大大提高。

李光耀目睹中国科技和经济的复兴,心里自然十分惊慌。他说:“英文不会被取代”。这是他说来安慰自己的话。他也想这样安慰美国人。

他的这篇文章,实在不十分高明。思路混乱,一大半文不对题,反映出他的内心重重担忧,生怕有一天华文超越了英文,华文教育得以在新加坡复苏。

他说的华语不会取代英语的四个原因,几乎都和题目无关,内容近于胡说八道。

其一,中国历史上没有留下殖民地。

中国的确在历史上没留下殖民地,但这并不是中文地位无法提高的主要原因。

西班牙在历史上留下许多殖民地。南美洲人说的主要便是西班牙话。西班牙话前此是欧美国家的主要第二语言,可是,现在正让位给中文。语文地位的升和降,主要原因是:科技和经济。美国人已开始担忧其科技和经济,有一天将被中国超越。

其二,华语有声调,很难学。

李光耀是在1955年,陈六使创办南洋大学时,开始学华语的。那个时候,他已经三十二岁。华语在他是“外语”,绝不是他所说的“母语”。成年人学任何外语都很困难。华语的声调,对初学的外国人的确不容易掌握。李光耀的情形,正是如此,但是,只要愿意用功苦学,也并不那么困难。罗杰斯的女儿,在新加坡学了两年华语,就能表达自如。欧美人都能做到,为什么李光耀学了五十多年却做不到?因为他看不起华人和华语。他的内心深处有个英语情结。

其三,汉字很难学,因为汉字“由象形字和表意字组成,没有任何拼音或符号来说明某个字要用哪个音。”

说汉字难学,跟说华语难学是一样的心态。可是,他忘了他在自传中说的话:

我觉得学日文比学华文容易得多。

“日文”也用汉字,难道说日文的汉字比华文的汉字容易学吗?真是痴人说梦话!他的内心深处,还有一个日文情结。

至于他说汉字“由象形字和表意字组成,没有任何拼音或符号来说明某个字要用哪个音。”这完全是随意诋毁,就像他以莫须有的罪名迫害反对他的人一样。

超过90%的汉字是“形声字”,“象形字和表意字”不足10%。每一个形声字都包含一个“声旁”。这声旁的功能就是“说明某个字要用哪个音”。他的中文程度很低,照理应该少开口对中文说三道四,但他不知自量,偏偏爱说三道四来误导别人。他的这篇文章是写给美国人看的,美国人不懂,他当然可以蒙混过关,也可以安慰自己,但却误导了别人,居心不良。

其四,“中国不同地区的人没有多少懂得双语,因为他们的方言非常不同。双语在欧洲人当中更为普遍,因为欧洲的许多语言都源于拉丁词根。”

欧洲有许多语言,有更多方言。虽然欧洲语言的许多词语源于拉丁词根,但在不同的语言中,有不同的变化,未必可以沟通。

法语、意大利语、葡萄牙语、西班牙语属于拉丁语族,其中葡萄牙语和西班牙语较为接近,多少可以通话,其他的语言就未必了。

英语和德语同属于日耳曼语族,但彼此不能通话。日耳曼语族和拉丁语族之间也都不能通话。写出来的书面语,也很不同,不能通读,还不如中国人和日本人可以借用汉字“笔谈”。

中国的方言虽然很多,幸得汉字,大家写出来的一样,完全可以借汉字沟通。清朝末年,提倡维新的康有为、梁启超,主张革命的孙逸仙,都来自广东,除了广东话,他们说什么话都带浓重的家乡口音,其他人不易听懂,但写出来都一样,没有沟通困难。这一点,显然是李光耀所不知道的。

中国人会说两种方言的人很多。不必远求,就在李光耀消灭方言之前的新加坡,老一辈人之中,会说两三种方言的人,比比皆是,完全不必借用英语来沟通。年轻一辈因方言被消灭了,当然什么方言都不会说,也听不懂。诚然,“双语在欧洲人当中更为普遍”,但在中国人中更加普遍。这也是李光耀所不知道的。

对于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最好闭嘴,但李光耀与众不同,他特别爱说外行话。因为他手握大权,没人敢批评他。这就让他更加自以为是,口没遮拦。

孟子说“孔子作《春秋》而乱臣贼子惧。”为什么孔子作《春秋》而乱臣贼子感到恐惧呢?因为乱臣贼子害怕给历史定罪。

历史上推行暴政的独夫民贼,都害怕给历史定罪。李光耀到了风烛残年,内心深处也有这样的恐惧,害怕历史对他的审判,可是,他并不因此洗心革面,自剖忏悔,而是连续出书作文,为自己的罪行辩解,希望作《春秋》的人不要将他定罪。

1993年出版的《李光耀四十年政论选》附录的履历表中,企图掩饰李光耀替日本皇军收集情报的罪恶:

1942-1945,日本占领新加坡期间,经历过大检证,后被迫担任日本新闻社翻译员。

这里有两点篡改历史:

第一,他不是“被迫”的,而是自己申请的。他在自传中明明白白说“我前往应征”,并没有人强迫他。

第二,他不是“日本新闻社的翻译员”,而是“日本陆军报道部的情报员”。他当时以为英国人的时代已经过去,所以转而效忠天皇,为天皇服务。

给他编“履历表”的人显然意识到替日本人收集情报是当汉奸,所以替他粉饰,说是“被迫”。

为什么李光耀敢于在自传中承认是自己申请的呢?因为他很清楚,历史档案中的资料,总有一天会露出水面,自己承认,或许可以混淆视听,洗脱汉奸的罪名。

这履历表必定给李光耀审阅过。这样的篡改也必定是他同意的。他的内心深处显然是“乱臣贼子惧”。可是,即便如此篡改了,历史仍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位乱臣贼子。

与其篡改历史,著书为自己辩解,不如诚心做《忏悔录》。他会不会有一天自剖忏悔呢?那就要看他是否良知复萌了。



自强不息 力争上游

2014年7月20日首版 Created on July 20, 2014
2014年7月20日改版 Last updated on July 20, 2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