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届全球校友联欢会纪念特刊

写不尽的联欢(外一章)

陈锦福 (数学系第九届)


  泳池边遇到网雷,“你从澳洲回来,联欢会的盛况,打算写点吗?《华岭》在征稿呢。”盛况?已一个月有余了,到记忆的存档去搜搜看……

  联欢会在南半球举办,路途远,旅费不菲,去不去呢?转念一想,人家在澳洲属稀有的一群,为了联欢的薪火不息,苦字当头也当仁不让,我们抽点空, 掏点腰包,共赴盛举,还犹豫什么……

  11月28日一早我们一行即抵达墨尔本国际机场,由旅行社安排半日游。墨尔本建市不到两百年,由于城建规划好,街道井井有条,历史性建筑物也多有保留,街道上还跑着有轨电车呢,现代与传统在这里都找到立足点。

  我们拿着街道图,从住宿旅店出来,步履匆匆赶到“龙舫酒家”。门口登记处挤满了人。我们报了名,“第几届?”,负责人查来查去,找不到“牌子”。谁代领取了?不知道。进来再说。“免费赠品,可以拿。”随于拿了一本 《记忆南洋大学》(胡兴荣著) 和一袋记念品。酒席摆得很挤,彼此要让一让,才能就座。“牌子”拿来了,刚往胸前挂好,眼前一晃,一个头发花白,头顶微秃,满脸红光,鼻梁上架着一副深度眼镜的老者问道:“知道我是谁吗?”对方早巧妙地把“牌子”背翻,我搜尽枯肠,半天答不上话来;他就自己报上名来。啊,四十年啦,一声感叹,随即沉浸在喜相逢的无限兴奋中……环顾四周,有几张熟面孔,却不见同窗知己。同桌有的相看不相熟,对看“牌子”,半天后也找不到话题。

  晚宴一面进行,卜拉OK也一面热起来。音响设备就一个麦克风合两个大喇叭,简陋一点,但不减大家的歌兴。有板有眼的,不用说必是歌界过来人,歌喉不怎样的,也勇于献声,虽非一流享受,闹中取乐,何乐而不为。

  第二天,黄有光教授的专题演讲谈的是:《跳下地狱?走上天堂?人类面临灭亡与极乐十字路口》。搞经济的教授要来布道?听了教授的一席演说,才见识“一呜惊人”的极致。工业革命以来──黄教授从经济谈开去──经济成倍成倍增长,个人所得也成倍成倍增加,人还是不快乐,可见经济发展不会带来快 乐。人要怎样做才会快乐?教授说,不靠宗教,不靠药物(毒品),科学界五十年前早已发现,快乐与大脑有关,只要对大脑适当刺激,人可以整天快乐不已。说到此,教授轰然大笑(击中笑点?),在场的近五百听众也哄堂。会场持续升温,像要煮开的一壶水,教授讲完了,众人还纷纷议论。一场别开生面的讲演,留下无尽的回味。

  五人座谈会像一场小小“群英会”,邓亮洪,杨进发,王如明,刘庆祺,陈国相,各就所长,对华文教育,南大等课题,各抒己见。人多难免言难尽,主席陈定远像老练的厨师把时间和火候拿捏得十分到家,座谈会不算十分完满也算及时结束了。大会期间,也是龙舫主人的市长苏震西赶来助兴,一个“不谙”英语的华裔,能在英语世界的一隅独领风骚领导群伦,也算是澳洲大陆别具一格的另类政治风情画罢。

  港式点心的午餐一道一道递上来,筷子却慢慢不动了,大家一致报怨?东西太多了!自由活动时间,我们随处走走,走累了,跳上棕色有轨电车(当地叫 tram),免费游览市区。赶回住宿旅店,还好,及时整装,准备赴宴。

  夏天的墨尔本日长夜短,下班时间像午后,路上行人匆匆,天气已转寒。Grand Hyatt 大旅店的自动扶梯上站满了人,一眼望去有不少盛装来赴会的。大家 三三两两,从侍者托盘里拿了饮料,一杯在手,轻声交谈。“龙舫”的喧闹,此刻的庄重,好大的对比。步入大厅,墨市向我们揭开了它宏伟的另一面。舞台上大厅摆满了酒席,布置雅致,桌上一朵红玫瑰,增添几许浪漫情调。看菜单,今晚吃西餐,是完整篇。先来一杯“餐前饮”,随后送上“龙虾小菜”。主食有鸡有鱼供选择,甜品少不了,而咖啡(茶)当然是“终结篇”。美食一道一道送上来,文娱表演也一幕一幕掀开。有舞有歌,跳跳唱唱,唱唱跳跳,口琴独奏穿插其间,是主人献给客人的唯一作品,算是没有交白卷。印度舞,马来舞,华族舞,还有拉丁舞,体现多元的南大传统,是各地校友精心准备风味各异的小品。古隆坡,香港与新加坡校友带来的现代马来舞,动感十足,直追潮流,掌声不绝,'encore' 呼叫声也可闻。'encore' ?音乐又起,四名舞蹈员一板一眼踩着踩着,舞下台来!有感于舞蹈员的临阵应变术,众人大笑。合唱没有钢琴伴奏,用预录卡带。指挥手一挥,钢琴声响起,歌声飞扬。不对,不合拍,指挥手一指,卡带声息,重播,终于把歌唱完,台下大乐……看着校友落力奉献,耳中响着他(她)们赢得的一阵阵赞赏掌声,一丝无名愁绪缓缓向我袭来,岁月不饶人,他(她)们来日还能在舞台上继续驰骋再放异彩吗?但我的忧虑是多余的,你看……印度舞者舞姿多轻匀,嘴上挂着的笑容如─朵粲烂的花,一举手一投足莫不带出当年的风韵,时间在她身上好像凝固了。

  西餐吃得称心,文娱表演也如意,主人用心,客人都心存感激。晚会即将圆满卸幕之际,主席陈定远步上舞台,手拿麦克风,说有不好的消息要宣布,看他一脸不安,大家的心悬在半天。很抱歉,他说,从槟城带回来的主办旗不见了,住家办公室找遍了,都找不到,很抱歉(又一声抱歉)。下届文莱主办,我们 没有旗子交给他们,就以这张纸充当吧。(纸上绘着校徽) 他把那张纸交到傅文义手中。场面虽有点滑稽,一方交一方接,双方可郑重而认真。交接仪式在不无庄 重的笑声掌声中落幕。“很乱的”,“不,乱中有序,较之井井有序,更有意外的惊喜;十家锅灶九不同(定远语),有异才会有趣,权当具有南半球特色的一场 南大联欢吧。”……

  “怎样?”啊?回过神来,感到网雷迷惑和期待的眼神:“写吗?”

  “好,写。试试……”

(2007年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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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09月28日首版 Created on September 28, 2008
2008年09月28日改版 Last updated on September 28, 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