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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吉隆坡去新山到马六甲
──我参加第14届联欢会杂记和杂想

── 朱 颜 ──


A 杂记

2014年9月6日早上7点30分,我来到马来亚南大校友会准备出发。8点正,三辆巴士浩浩荡荡从八打灵驶入隆芙大道。

我被分配坐在巴士3。车上20多个老同学平日很少相集;开始时大家很少交谈。负责康乐的学长带了几张光碟播送民歌和老歌来娱众。除了合唱刘三姐的歌之外,都没有歌手出场献唱;幸得林忠强博士站出来叙述一个女游客和船长的故事。他说这女游客天天写日记;拜一到拜四都记述她和船长正常交往的活动。船长在拜五晩来了个特别要求(非份之想);如果女游客不答应,船长要自杀。无人驶船,船就会沉入大海。女游客坚决拒絶了他。拜六她的日记空白。礼拜天这女游客只在日记上写着:我救了全船的人。林博土的故事博得了掌声。

接着王云川博士叙述邓小平学英文的故事亦获得掌声。可借后续无人;康乐先生又再播音乐。这时我灵机一动,想到在南大的日子同学必有精采生活片段。我就自告奋勇叙述我爱《珊瑚颂》这首歌的故事又唱了一段;亦搏得掌声。我乘兴提议同学叙述南大生活;提议一出反应很好。杨明重(化学1)拿了“麦”,滔滔不绝叙述他在南大被同学取名“炮头”的起源。原来他是捣蛋大王;当年常放炮去吓女生。故闻名南大校园,被称“炮王”和“魔头”。

9月6日晚上,整千南大同学从四方八面涌到 Berjaya 大餐厅来。同学们互相交换地址和拍照;场面喜悦。只有我这个“天涯沦落人”旧友无踪影;独自举杯空对月。席间一群群上了年纪的男女同学在舞台上精采表演,我的眼前浮现了“力争上游”四个字。当我看到一群旧男女同学围绕着几十年没见面的王博士握手和拍照时,我体会到南大人的热情。

9月7日早晨,我们来到南方学院。南方学院董事长张文强先生叙述南院的过去和未来;他是我初二的英文老师,听起来特别亲切。

午餐在南院;午餐后我来到大礼堂。除了书展,大厅前方亦陈列了许多文件和旧照;使我有机会重阅南大辛酸史。

晩上南方学院生为我们演出了精采的《梦回云南园》,看了使我更思念云南园。

9月8日早上,乘 Bus B 从新山去马六甲。车上都是新乘客(大部份星洲同学);除了导游小姐叙述马六甲历史外,没人交谈。我自告奋勇站出来介绍我的面子书和南大网站。这群较年轻的南大同学看到我这个老伯谈网页,也引来了黄学长大谈他的“我爱中文”网页。

午餐后乘船游河。一群操着鬼老腔的星洲女人和我同排坐;我老伯也使出马来西亚山寨英文版来招架;旁人听了大赞我们南大人了得。在船上大家得意忘形;我们大唱《夜半歌声》和《青春圆舞曲》。想到我们的青春像小鸟一样一去不回来;大家脸上都呈现了无奈的表情。

晚宴在中华楼。星洲同学鸿宝坐在我右侧。她有一个穷困的南大求学故事;她是南大末代学生,和我谈得投机;我介绍她上南大站去了解南大70年代初期的辛酸史。

9月9日早上,我第弍次游马六甲河(同样的船,同样的河,不同的南大人),数天的聚集应该珍惜。人生几何?那群用拐杖和轮椅也参加的同学,看到他们上下车的困境;我敬佩他们的毅力,亦同情他们行走的鞎辛。

乘船后我们逛街购物。中午我们在小咖啡店享受芬芳的浓咖啡。我想到当年的云南茶室。当我建议付钱请全体同学喝茶时他们忙道谢。想当年我在云南园,我买鸡蛋都没钱;如今我有能力付钱,觉得很荣幸。

下午我们来到培风礼堂用午餐。女校长报告校政;她强调“德”,以德融贯人文,科技,语文,艺术,协和。看到她一身新潮打扮,破传统的服饰;我被吸引了。我拍了照,拍了校训(情义礼序)放入面子书。当她走近我身边,我开了手机给她看;当她看到我这个天真的老南大人,她微微一笑。

晚上是最后的晩餐和表演。歌舞的呈现和新山演出各有千秋。今晚的特别项目是各系合照。当司仪报告中文系时,起先我不想上台因为我没毕业;书法家林书香要我上去;我是最后一个走上台的。台上十多个同学,没有一个我们班上的;也不认识任何同学。突然我想到班上的张凌风同学,如果她在世,今晚我就不会那么孤独了。

晚上10点,南大之夜第15届(2016)的旗子交给了印尼代表。同学开始唱骊歌挥手告别;并高喊2016年再见。我在想:南大之夜会永远办下去,办到最后一个南大人?!

9月10日。今晨10点半我们集在 Empero 酒店大厅,我们准备回家。在挥别之前我再多望南大同学几眼;大家都希望2016年能在印尼再见;然而我们都白发苍苍,年屈古稀,谁又能保证会出席?

在回途的车上来了一个林金风学姐。她叙述她当年来南大登机时送行的豪壮场面和毕业回城(KK)的浩荡迎接队伍。她的欢乐回忆引起了我的哀凉回忆。我说我是提着一个木箱独自乘火车从居銮到星加坡;没有一个朋友送行。1966年11月26日我被遣回联邦没有一个同学送行,只有我的星加坡女朋友在雨中送行。同人不同命也!

B 杂想

1。我参加南大联欢会不多;前后只有四次。2012年在怡保我只看到一些步行缓慢的同学,如今许多用拐杖和轮椅。他们的痛筈只有我心中了解;真如当年我啃面包上课,很少人会体会到我们这批穷学生的困境。如今我心中非常敬仰这些南大人,他们真的越老越远也要心系南大。

2。有人说南大联欢会是一部份成功南大生的欢集宴会,是也,非也?我们都白发苍苍了,还有什么须要争执的;母亲含寃而死,在我们有生之年,来记念她,把她过去的崎岖道路和痛苦的遭遇用歌声和舞蹈展现出来是南大人的心愿。南大史诗《南大颂》和《梦回云南园》是铁证。

3。美中不足的:当年在云南园为了保校而牺牲的同学很少出现在南大集会;出席的大部份是理商学院成功的人士。我们怎该忘记那批保校的南大人?

4。我的团队里有一位,王博士他是解剖専家;他一生解剖人体高达一千五百人。他第一次参加南大盛会。在餐桌上我这个无牌生有幸和他同桌;毎当王博士挥刀解剖鱼时,我侧眼注视。他真的是一位解剖高手,肉骨细分,排列整洁。

5。在新山的书展桌上,我总是无法看见我交上的书(我是无牌学生,无牌作家吧),《岁月留痕》里有一篇《从大学到监狱》,也许太悲伤了,同学看了会影响食欲而搁置吧;然而有着丰富南大生活影子的《南大回忆》和《南园长风》,怎该忘记展出?

6。在回途的巴士车上,我提议“南大之夜”永远办下去;办到最后一个南大人。我又建议这名南大人来到酒楼,把“南大之夜”的旗帜挂在餐桌墙上;然后点了几道菜饮酒祝愿。我想得很凄凉。杨天德博士建议把子孙带来助兴。

我想,如果我是最后一个南大人,我会在“南大之夜”演唱《珊瑚颂》和《夜半歌声》,这是我的小说《风凄凄》的主题曲。

(10.9.2014)



自强不息 力争上游

2014年9月23日首版 Created on September 23, 2014
2014年9月23日改版 Last updated on September 23, 2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