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的 牙 齿

　　我的牙齿非常糟糕，从小生活的时候是在日本人的统治之下，物资匮乏，妈妈缺乏母乳，一个罐头炼乳非常昂贵，普通人吃不起，所以先天不足。

　　后来又生活在贫困当中，时常挨饿，平时没有余钱可以吃零食，所以上课时肚子饿，就喝自来水充饥。读大学时，没有钱去农家包伙食，多是稀粥加番薯叶，再加一点有辣椒的小鱼仔，吃两碗，肚子不到一个钟头就会咕噜咕噜叫。

　　长期这种后天失调，我的牙齿由于缺乏钙质，十八岁时就已经坏了许多，要出国时，听说加拿大的牙医收费很高，只好在离开新加坡之前把两根坏牙拔掉，其中一个后牙是在星期六拔，结果流血一整天，星期天诊所又关门，流了两天血。到了星期一，再跑去诊所，牙医又惊慌想法子止血，所以我很怕看牙医。

　　到了二十三岁时，上面的牙齿全部坏了，时常要忍受牙痛的痛苦，后来到了法国，托政府的福利，我整治了牙齿，而且还有一个牙齿镀了黄金，如果要演戏可以扮演南霸天了。

　　来到美国之后，教书有医疗保险，整治了牙齿。可怜的上颚的牙齿全部拔光了。人家是老而无齿（不是无耻），我却还不到中年已未老先衰，要用假牙。上颚全是假牙，只剩下下颚几个真牙，可是也要填填补补，装牙套。

　　最初有一个台湾籍牙医建议我把金牙换掉，装新的材料，金子就落进他手里。我看这个家伙其心不良，换了另外一个基督徒的牙医。这牙医替我做根管治疗，我才有十年免于牙痛。很可惜他有史怀哲的精神，却不懂得照顾自己，为教会和患者服务太多，辛劳成疾得了癌症，年纪轻轻就过世了。

　　不久前我在公园走路，由于空气寒冷，打了喷嚏，假牙竟然飞出十尺之外，我吓了一跳，我竟然内力这么强，有了一个可以杀人的神功。

　　牙周病是牙龈萎缩引起，可以诱发许多疾病，如风湿、抑郁症、心脏病、血液病等。2007年由哈佛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圣胡安大学(University of San Juan) 和 Dana-Farber 癌症研究所的研究员进行研究，检查了51,000名男性健康专业人员，年龄在40岁到75岁之间。从1986年到2002年这段长达16年的随访期间，其中有216名男性患上了胰腺癌。在对年龄、吸烟历史、糖尿病、肥胖以及其它潜在因素进行评定后，研究员得出结论：有牙周病历史的男性患胰腺癌的风险比没有牙周病历史的男性高63％。

　　中国有2/3的人患有牙周疾病。它是35岁以上人群牙齿缺失的主要原因。中国10个老年人中就有1个全口没有一颗牙。

　　我现在的牙医是我的好朋友，他从X光照片可见牙周炎，看到我的牙槽骨质疏松牙床萎缩，假牙有些松动。建议先给牙周病专家去评估。可是我的牙科保险公司不愿意付牙周病的治疗费用，询问牙周病专家的治疗意见和估计，两个后牙如果要处理，花费要一万美金。我只好叫太太另外在她公司再买了牙医保险，包括我在内，然后用最省钱的方法把两个有问题的后牙拔掉。昨天见了牙医，我对他说先处理一个牙齿，不能让我受不了。牙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切割牙床把那牢固的牙齿弄掉，病变组织清除。他要我每六个钟头吃盘尼西林，而且吃数天，一个星期后要把用线缝的伤口的线取出，这两天不能吃坚固的食物，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还要受牙齿的折磨。

　　人们一般都有三十二颗牙齿，我朋友问我：“你现在还剩下几颗牙齿？”

　　我从来没有注意我的牙齿有多少，虽然天天刷牙，我真的不知道有多少，那一天对着镜子数一数。

　　不多也不少下颚只剩下十颗真牙。另外两个是牙套，已经拔掉一个，另外一个不久也要去掉。

　　妈呀！看来我真是注定要吃软饭过我后半生了！

　　根据美国医界统计牙齿越少的人越早死，人的牙齿少于20颗，无法进行正常的饮食，食物得不到充分咀嚼，会影响人体消化功能，同时牙病还会引起冠心病、糖尿病等心脑血管疾病。

　　看来我上颚没牙齿，下颚只残存几根牙，如果哪个统计是真的，我恐怕很快要准备后事了。

2009年2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