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你会知道

　　每年1月27日是联合国定为“国际大屠杀纪念日”，缅怀大屠杀遇难者。

　　选定这天是因为纪念苏联红军于1945年1月27日解放了奥斯威辛集中营(Konzentrationslager Auschwitz-Birkenau)，这集中营在波兰克拉科夫(Krakow）西南60公里的小城奥斯威辛(Auschwitz)。二战期间德国法西斯先后占领了14个国家，为了对付人民的反抗，更为了疯狂的掠夺和野蛮的奴役，他们在各国建立了集中营，奥斯威辛集中营是欧洲最大的杀人魔窑。

　　奥斯维辛集中营是德国陆军司令希姆莱下令1940年4月建造，有4个毒气室，46个焚尸炉。存在的4年多期间，共有130多万人被关押，其中110多万人在集中营丧生。1944年前后，纳粹德军对奥斯威辛集中营俘虏的屠杀达到了非常疯狂的程度，那时，几乎每天有大约6000人被残忍杀害。

　　我在这个纪念日来臨的一星期前观看了法德合拍2008年出品以色列导演阿莫斯·吉泰(Amos Gitai) 执导的《以后你会知道》(法：Plus Tard Tu Comprendras，英：One Day You'll Know) 的电影。

　　故事根据法国作家克利蒙特(Jérōme Clément) 的自传体小说《以后你会知道》(Plus tard, tu comprendras, Grasset 出版社) 拍攝而成。这书2005年在法国出版，销量超过4万本。克利蒙特曽在法国驻埃及使馆工作任文化和科学顾问。他是巴黎乐团和 Chatelet 剧院(Théatre du Chatelet) 主任，自称是左翼份子。

　　故事叙述法囯人維克多·巴斯典(Victor Bastien)，一直以为自己是纯种的法囯人与犹太人沒有任何关系，却在1987年时發现母亲却是犹太人。51岁的他搜索这和他的生命有关系的犹太家庭历史才发现家庭秘密——犹太家庭的起源和他的外祖父母在奥斯威辛集中营的死亡。

　　电影开始是2005年維克多去巴黎浩劫纪念馆(Paris' Shoah Memorial)，审查了刻在石牆上面二战时法国被纳粹残害的成千上万犹太人的名字。

　　时间倒退到1987年，維克多听到法囯審判纳粹戰犯克勞斯·巴比(Klaus Barbie)　“反人类罪”的直播节目。克勞斯·巴比在二次大战期间掌控法国第二大城里昂(Lyon)，他不但恐怖逮捕十五万人，屠杀数千名法国抗德志士及犹太人，更以一次屠杀44名无辜孤儿而震惊全世界，因此有“里昂屠夫”的称号。可是战后美国陆军反情报部门为了有机会得到德国反共产主义机构的机密对他保护。接着，美国官员默许他逃亡玻利维亚。人们花了十二年的追捕，终於在1983年将他引渡回法国受审。

　　維克多刚刚发现了他去世的父亲(Yves Bastien) 在战争年代的是雅利安(Aryan) 血統的声明，可是在1941年7月9日却证明说母亲丽芙卡(Rivka) 生於1914年是犹太人。他发现老人的家书和证据，生于1937年的姐姐塔尼娅(Tania) 受洗天主教徒的证书。在那个年代犹太人的身份是非常危險的，为什么父亲要置母亲于死地？

　　維克多从来对犹太文化不感兴趣，維克多对姐姐说：“巴斯典家就像一般的法国人是有反对犹太人的偏见。”

　　他去母亲家晚餐，发现母亲却是回避谈论当时轰动的审判问题，母亲不想回答任何有关家庭的悲剧事，拒绝谈论对大屠杀的经验。总是顾左右而言他转移话题。

　　他看到家族的三十年代旧照片，外祖父(George Gornick) 与外祖母在 Rue de Paradis 的建筑物前拍照，旁边有一辆汽车，他们应该非常富有。那里就是母亲以前17年来每个星期日带他去喝茶的地方，为什么母亲从来不告诉他战前这里曾是她及外祖父母的家？

　　维克多发现他的外祖父是来自俄罗斯敖德萨的犹太人，移民法国1923年归化成法国人，经營毛皮而致富。可是为什么后来母亲从来不提她的家族？母亲内心深处一定有秘密不让他知道。

　　(事实上雅利安祖父母背叛了犹太人的外祖父母，向德国佔领者举报他们藏匿的地方。然后纳粹奖励出卖举报者把犹太人的外祖父母财产公寓给雅利安祖父母。)

　　急于发现他的犹太祖父母的过去，维克多带妻子弗朗索瓦(Francoise) 和他们的两个孩子到南部的一个小村庄 Sdvaic。他找到村长，村长带他到 Hotel d' Universe 这是他父亲开的旅馆，外祖父与外祖母来这里藏匿。

　　村长当年才五岁，他记得维克多外祖父与外祖母给他的埾诞礼物比他的父母还要好。在躲藏旅馆期间，外祖父与房客玩牌及与外祖母跳舞以及效遊。

　　1940年法国被纳粹德国打败后，法国北部被纳粹德国直接占领，而南部则由纳粹扶持的法国傀儡政权——维希(Vichy) 政府控制。据统计，当时维希政府的辖区内约有35万名犹太人，其中至少有一半人是从德国或者德国占领国逃来的。

　　可是在1944年3月29日的半夜，盖世太保及当吋与纳粹狼狈为奸法国维希政权的军警来旅馆捉人。外祖父与外祖母及其他犹太人被纳粹抓住，送去奥斯威辛集中营(Konzentrationslager Auschwitz-Birkenau) 外祖父与外祖母也在1944年5月1日被殺害了。

　　维克多看到外祖父与外祖母曾住过的房间非常伤心精神快要崩溃，弗朗索瓦安慰维克多事情是过去了，沒法子改变历史，不要太难过，母亲爱你要保护你不提這些往事。 回来后从姐姐处知道母亲已病重，与母亲分离的时间接近。

　　有一天他的母亲带他的两个孩子去犹太教堂参加赎罪日(Yom Kippur) 祈祷仪式，奶奶对孩子说：“我从来没有对人说我是犹太人，你父亲也不知道。我是犹太人，你们的曾祖父母也是犹太人，战爭时他们躲在乡下，后来被捉送进集中營沒有再回來。”

　　赎罪日是犹太人最神圣的日子。它的中心主题是赎罪与和解。奶奶给孫子解释教堂为集中營死去的同胞唱哀歌。奶奶丽芙卡从信封中取一片有大卫星标誌的黄色布条，这是在纳粹佔领法囯时代犹太人必须佩帶的标誌送给孫子，奶奶要他长大后能容忍，要对抗歧视，这是奶奶给孫子最后的教诲。

　　1996年丽芙卡过世，她要求举行传统的犹太丧礼。犹太教不相信转生，生前丽芙卡对喜欢印度哲学的塔尼娅表示希望來世是一隻聖牛。

　　母亲去世后維克多把她的家具，绘画，个人物品，收藏品卖给拍卖行。

　　在克利蒙特(Jérōme Clément) 的自传体小说《以后你会知道》他写維克多最后带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到奥斯维辛集中营凭吊被德国纳粹分子迫害致死的外祖父与外祖母及其他无辜者。电影却是以維克多在2003年去艾菲鉄塔附近的“纳粹受害者赔偿委员会”谈商祖父母赔偿事作结束。

　　原来法国前总统雅克·希拉克(Jaques Chirac) 1995年承认，法国曾帮助德国运送数万名犹太人前往纳粹集中营，“犯下了不可弥补的”错误。他是首位承认这段历史的法国领导人。法国在2000年设立的一个特别委员会开始赔偿遭维希政府驱逐的犹太人受害者及家属。赔偿金额共计大约5亿欧元。

　　维克多要求祖父母所拥有的批发毛皮公司被掠夺补偿，赔偿委员会两名工作人员提供从法囯与德囯找到的关于外祖父公司的档案文件，根据1940年的市价毛皮公司的资产值500万法朗，现在可以赔偿6万法朗。Rue de Paradis 的公寓有六个房间他们会计算价值。

　　“有沒有珠宝呢？”

　　维克多说:“不知道。”

　　一名工作人在德囯找到一份关于外祖父的资料：维希政府不仅大规模地围捕犹太人，并在法国境内修建了许多集中营，其中德朗西(Drancy) 集中营就有“死亡接待室”之称。1942年3月27日至1944年7月31日，德国盖世太保和法国保安警察将法国北部75721名(其中包括11000多名儿童)犹太人关押在德朗西集中营。此后分76次，用国营铁路运输系统的专用列车将这些犹太人押送到奥斯威辛等集中营。

　　在1944年4月11日德朗西集中营文件纪录 George Gornick 夫妇身上拥有5万法朗，有金手镯及削笔刀。这削笔刀是金制的。

　　维克多听到金制削笔刀有些吃惊，他要求给他这纪录，魂不守体悄然的离开。

　　电影让人们了解法国近代历史以及法国的排犹迫害活动，去年2月16日法国最高行政法院发表声明，正式承认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维希政府曾大规模驱逐犹太人。大约70年前，维希政府帮助德国运送大约7.6万名犹太人至纳粹集中营，其中1.1万人是儿童。这些人中只有不到3000人生还。

　　联合国秘书长安南于2005年1月24日，第59届联合国大会纪念奥斯威辛集中营解放60周年致开幕词时讲道：“邪恶得势正是因为好人无所作为，这也许是在一个曾经涌现过许多艺术家和思想家，社会文化十分发达的国度里会发生纳粹大屠杀的原因。”

　　德国总理施罗德说：“对于纳粹暴行，德国负有道义和政治责任来铭记这段历史，永不遗忘，绝不允许历史悲剧重演。我们不能改变历史，但是可以从我们历史上最羞耻的一页中学到很多东西。”

　　历史不能被遗忘，衷心祝愿：明天，这样的种族灭绝的悲剧不再重演。

2010年1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