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者无惧──留取丹心照汗青

　　我担心我的记忆力日渐衰退，于是记诵一些短诗和文章，有一篇是我喜欢的作家埃默森(Ralph Waldo Emerson) 的诗：

　“什么能让国家强大而有力？
　　是人，不是黄金
　　是那些荣誉和真理，
　　屹立不摇，吃苦耐劳的人。
　　勇者工作，其它人则留连梦乡，
　　勇者面对挑战，其它人则躲避，
　　勇者立下国家稳固的栋梁，
　　并且将它们高举到天空里。＂

　　古人有句话：“智者无忧，勇者无惧，仁者无敌，义者无顾。”有人在面对问题时，总是畏首畏尾，怕这怕那。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人们都变的敏感而脆弱了。

　　上海剧作家沙叶新在2007.10期《杂文月刊》一文《天下几人是男儿？》这様写道:“男子汉不是懦夫，不是孬种，不是乡愿，不是市侩，不是奸佞，不是滑头，不是傀儡，不是降臣，不是草包，不是阿斗，不是浪子，不是小人，不是无赖，不是痦棍，不是赌徒，不是酒鬼，不是走狗，不是鹰犬，不是井蛙，不是蓬雀，不是守财奴，不是马屁精，不是贾宝玉，不是张君瑞，不是白马王子，不是奶油小生，不是无耻政客，不是御用文人。

　　“男子汉是英烈，是硬汉，是猛士，是健将，是旗手，是先锋，是人杰，是鬼雄，是血性汉子，是豪侠之士，是中流砥柱，是各业才俊。真正的男子汉有凌云之志，有明月之怀，有义肝侠胆，有热血红心。男子汉大无畏，永向前，坚定如山，胸襟似海，是岁寒时的松柏，是烈火中的真金。

　　“男子汉不分性别，男子汉既是骨头最硬的周树人，亦是敢撄逆鳞的张志新；既是爱国抗日的七君子，亦是纵身投江的八烈女；既是为民请命的彭德怀，亦是绝不举手的陈少敏；追日的夸父是伟丈夫，填海的精卫是奇女子，他们同是真正的男子汉！”

　　前些日子在网上看到报导一位从二十五岁就因自己的政治概念而被监禁的政治犯的故事。在监牢里，他遭受日以继夜的拷问。他被单独监禁，他经常与自己对话，他告诉自己，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是为人民的。如果他变成了疯子，那么他的一生就白费了。

　　在牢房的墙上，留有一个前政治犯写的诗：
　“十年铁窗，
　　永不太迟，
　　千万折磨，
　　我志成钢。"

　　靠这诗，靠自己对政治与人民的承诺，他“威武不能屈”，在面对困境时，他就像孔子在《中庸》及孟子在《公孙丑下》说的那样“君子不怨天，不尤人”，“自任以天下之重”，以实现自我人生价值。

　　“彼以其富，我以吾仁；彼以其爵，我以吾义，吾何慊乎哉？”当权者的利诱和阴暗伎俩不能使他投降，环境的磨砺让人成钢。三十二年后，当局无奈地无条件释放他。出狱肺部不好，眼睛因长期在黑暗中监禁而损坏，膀胱衰落，前列腺要动手术。就像中国学术太斗章太炎写“英雄一入狱，天地亦悲秋。”

　　我想到写“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的南宋忠臣文天祥。他抗元被俘监禁几年，最后被杀，年仅47岁。元世祖忽必烈很赞赏文天祥的才干，先后要他的亲弟弟文璧、宋原丞相留梦炎，元丞相孛罗、阿合马，还叫被俘的宋德佑帝来劝降，文天祥一律拒绝。忽必烈亲自劝降，文职许以丞相，武职许以枢密院，文天祥不为所动，严词拒绝，坚贞不屈的爱国情操。从容就义。其绝命辞写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惟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愧。”

　　这位大半生被关禁的斗士，就像文天祥一样心存正义之心，他把自己的斗争看成是为正义的斗争，面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是精神上坚强乐观，心胸坦荡，问心无愧，无所畏惧的“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清 郑板桥）。他“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孟子·尽心上》)。

　　他说：“这不是一场个人的斗争，民主斗争超越个人斗争：我不怨恨任何人，民主并不是暴力。他们可以监禁我，但是他们怎能监禁民主呢？总有一天，我会到达那里，我们会到达那里。”

　　俄国普希金说：“没有宽宏大量的心肠，便算不上真正的英雄。”是的，他是一个勇者，是一个孤胆英雄，顽强的抗争和坚韧的批判精神。韩非子说：“龙颔下有逆鳞，披之则杀人。”(“龙的嘴巴下面有倒生的鳞片，如果谁劈它将会被龙杀死。”) 勇者无惧，我们佩服那些勇者，是真正的强者敢撄逆鳞铁骨铮铮，他们的存在可以让人们看到光明与希望，他们就像文天祥《沁园春·题张许庙》所说的那样“留得声名万古香”。

2010.4.18
改写于2010.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