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 中 风

　　2012年5月30日早上要去 Kaiser 医院验血，早上不能喝水与吃早餐。我通常是在早餐后吃我的两种降血压及防痛风药和一片“婴儿阿斯匹宁”，这些都不能在验血前吃。

　　郑先生与忠恒在早上9点30分来载我去医院验血。10点之后，我们去圣荷西市政厅城市建筑部门要求寻找我现住房子增建的档案资料。

　　去到那里，办事人员说早上审看的牌号已派完，要在中午12点派下午1点开始的牌号，或者我们可以明天一早再来领取早上牌号。

　　由于我的房子最近上市，一些买家担心我们的房子的扩建没有得到市政府批准，要求看官方准证。因此不能拖延到明天，一定要在当天能拿到以前扩建批准的官方证明，所以我们只好在里面等到12点拿到牌号，就在附近的越南餐厅吃中饭。

　　在中午12点30分吃饭时，突然我的右手整个麻痹，手上拿的饭匙掉下来。我想可能我坐的姿态不正确，血液循环不通畅，因此麻痹了。于是我想法挥挥手臂，并用左手按摩，这个过程是20分钟到25分钟，然后用左手拿饭匙继续吃完饭。

　　我以为这是小事，不知是肢体瘫痪，也没有和同来的郑先生谈起此事。吃完饭后，我们回市政厅档案处阅看我房子的资料，知悉房子的扩建都有申请准证，官方有纪录房子总面积是1740平方尺，我们安心地离开。

　　回家后我感到好像喝醉酒，意识有些模糊，于是把早上没有吃的降压药和阿斯匹宁吃了，就上床睡觉。

　　睡醒后觉得正常，我想可能最近长途跋涉，应酬频繁，平日的作息变更，身体劳累，没有想到这是“小中风”。

　　第二天早上在公园打太极拳，许多老妈妈和老爷子问我这麽长时间没看到我，我跑去哪里？我说我去洛杉矶看女儿及陪从纽约来的儿子到圣地牙哥参加他朋友的婚礼，而我们顺便看望太太的表妹及我的南大同学。

　　我说我由于长期没有练太极拳，我的右手臂昨天还产生麻痹现象。

　　老妈妈们比较有经验说，这不是好事，这现象看来像是“小中风”，过一、两个星期之后会有中风发生，要赶快去看医生。不能掉以轻心。

　　我是对医疗很无知，我觉得老妈妈们太过神经过敏，大惊小怪，身体好好没有问题，也没有听他们的劝告和医生连络。

　　晚上我从电子邮件看到主治医生给我发来有关于血液检查结果，血糖、血脂都正常，但“前列腺癌症抗体指数”(PST)有增高，要我下个月见泌尿科医师。

　　我就把昨天发生症状告诉她，并请她安排和心脏科医生见面。

　　我顺便发一个电信给我的博士论文导师，告诉老太太们对我讲的话。

　　第二天早上七点我与新加坡表兄通电话，他一听就对我说他前天一个好友中风过世了，从新年开始到现在有四位朋友就这样走了，要我赶快看医生。

　　他说卖房子和搬家，压力很大，可能是发生原因，并且转告我陈岳书老先生（上海书局创办人）生前给他的忠告：“用钱能办的事都是小事，不能用钱来处理的是大事。”如果人一死，什麽事都做不了。

　　于是我打开电脑，看医生有没有回信，但没有见到回信。看到导师给我的回信，要我听公园老妈妈们的劝告，赶快去医院检查，并告诉他检查后的结果。

　　7点半我去公园与仇教授练习88式太极拳。他也说这是“小中风”症状，要去看医生。打完太极，我回家抹洗地板。

　　10点主治医生打电话，她说我怎麽可以用电邮告诉她此事，万一她48小时候才看这讯息，我可能就死掉了。他要我马上来医院急诊室挂号，不能拖延，中风随时都会发生。

　　10点半到了医院急诊室挂号，先量血压139/78，体重167lb（体重从一星期前的159lb增加了7、8lb）。

　　先作心电图检验，医生说心电波图象规律，看来我的心脏没有问题，接下要作脑的扫描检查。

　　在等待磁波共振扫描，我尿急，一个护士拿了一个尿罐给我，要我小便在里面。我说我想去厕所，护士说不行，医院要测量我的血压不能走动，必须在床上小便。

　　躺在床上小便，真是困难，小便从尿罐溢出，把我的内裤、病袍及床弄湿，弄得我很难堪。

　　等后来一个男护士过来，我对他说这个尿罐设计太差，小便时会流出来。他说我不会用，应该坐起来小便，不要躺下来，他换了我的袍和床、床单。我还需穿湿答答的内裤，真是难受。

　　等到1点半才传到我去作扫描。我的左邻右邻是三个癌症病人，一个男一个女痛得在大哭大叫，而右边的墨西哥籍病人是胃出血，医生说要扫描，但他听不懂，最后找来一个翻译，这病人说他没有事，有一个医生说他可回去，结果这医生说那位医生不是急诊室的医生，讲话不算数，如果他不作CT检查，要在一个文件上签字说他不愿意检查，以后发生什麽是和医院无关。墨西哥病人最后同意作CT检查。

　　一个义工推我到CT检查室（总共有三间），我问他看到病人痛叫，心里会不会难受？他说他已习惯了，现在癌病人很多，每天都有一些人来急诊室求医，对于他们的悲惨状况，他也麻木，无动于衷。

　　脑部扫描一个小时后，医生过来对我说：“恭喜你，你没有脑溢血，你的脑没有受什麽大损害，不要太担心。

　　“但是我还要再作另一个CT检查，这时要注射碘，看从颈部到脑的血管，有没有阻塞，或者颈内动脉狭隘，如果是这样就要动手术，你就要留在医院不能回家。”

　　谁知这次扫描要等一个钟头后才做，这段时间我要小便三次，每次都坐起来，小便不多，颜色很深。我肚子饿，我带来的背包有花生糖，真的想要偷拿出来吃，但是没有医生允许不敢造次，只好忍着饥饿以一小杯水充饥。

　　到了四点15分医生回来说：“你的血管还好没有阻塞，你不需要动手术，等下你可回去。但是你要小心，你是真的中风，所以我安排你下星期去作康复治疗，并且去看眼科医生，因你的视力是有损伤，我早上检验你时，你看不出我的手指在动。”

　　五分钟后，护士把我身上的测血压的黏贴物取走，我问她能不能给我东西吃？我肚子很饿，能不能给我苹果汁？我很渴。

　　我脑海出现耶稣在十字架上的情景，他说：“我渴了！”

　　护士问医生，医生说可以让我吃。于是，另外一个护士送一个有三明治、小红萝卜及几片生菜的食盒和二罐水果汁。

　　医生印了一张4页的报告，里面写道：“你是中风，即血液在一段时间不能通畅流入脑中，使得一些脑细胞受损，这使得你身体一部份受脑控制的器官受影响，不能好好操作。

　　“但是脑是神奇器官，另外一部分会取代受损的部份运作，你现在已经是进行这状况。

　　“你的医生会告诉你怎麽样防止第二次中风。高血压、高血脂及糖尿病是中风的高风险因素。如果你有这些情形，和医生讨论怎样控制。

　　“另外的风险因素是体重超重，抽烟和不作运动。

　　“平日要动，但要逐渐，不要太激烈，如果疲倦就要作短暂休息，逐渐增加走路的步数，一天比一天增加长度，不要开车直到医生允许才开。

　　“不要乱吃草药，除非医生是允许。

　　“若有不适，要马上进急诊室。没有人送你，请打911。”

　　美国布朗大学阿尔珀特医学院临床神经科学系主任唐纳德·伊斯顿教授指出，这项历时5年的评估发现，在发生小中风后的3个月内，有10%-15%的人会发生中风，且半数在48小时内发生。中国人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是不希望有什麽“后福”，我只是通过这次的身体警讯，学习到了“中风”的常识，人稍微变得聪明点。

　　中国人常说：“病于无知，死于无知”。奉劝平日以为身体健康的朋友，要小心并充实一点医药常识，不要因无知而白送一条命，或延误而终生遗憾，“常使英雄泪满襟”。

　　感谢导师、同学、朋友对我的关怀。远在澳洲的子加兄和蓉蓉姐劝我不能单靠太极，那只是一种运动，要吃降血压药。新加坡的陈建生同学（现已是一名学有专长的中医），叫我每天喝300毫升的黑木耳水及吃生三七片。唐伯伯和胡先生也要我喝黑木耳，生姜，红枣汤。大姐由云南带来的三七粉可以作冶疗及防止血栓形成。银河同学说他曾中风，靠每天游泳、走路，现在已98%康复。中国的王志明小弟要我练平甩功，并寄他示范的动作视频给我，对亲朋好友的关怀及建议，我很感激并会铭记。

2012年6月6日

第一次康复治疗

　　6月12日我又回医院作第第一次康复治疗，这位治疗女医生大学时是在我校护理科毕业。她先看我右手和左手的握力及推力的差别，她用仪器量我的握力，很明显右手显得无力，然后她要我紧握她的手，她感觉我的右手是没有左手有力。

　　她叫我作像仰卧起坐的动作，以及推玻璃墙，我说我怕把玻璃弄破，她说“放心，这玻璃很厚，不会破。”她要我以后常作这些动作。

　　并且要我用右手做举重的运动。

　　然后她给我三个像智力试验的拼图游戏。第一个是：圆在三角形的上边的拼图，由于结构简单，我没有错误地完成。第二个是：在有小洞的板上插出一个直角等腰三角形，要用右手取塑料制的小尖棒插进小洞。虽然我能插出一个同样的直角等腰三角形，但是摆的位置却是错误。第三个是一只蝴蝶图案，我要将切成小正方形的图片拼凑成原来的图形。我想这难不倒我，可是医生说我拼错了，最后才发现原来是视力模糊把蝴蝶翅膀的下半部放错位置。

　　看来图形的认知意识是减弱了。

　　医生写一个阿拉伯数字，要我设计一张支票开给她。

　　我写上日期，将阿拉伯数字转化成英文，然后签名。

　　我觉得很满意，英文字写来还不会歪歪斜斜，也没有写错英文字。

　　但是她说：“你的支票是有错。”

　　我看了老半天也不知错在哪里，最后她说你没有写我的名字！我才恍然大悟。

　　记忆力的确是有一些损伤，后来我对朋友讲述上面拼图试验，第三种却忘记了，讲不出来是什麽形式的试验。

第二次康复检验

　　6月19日我又回医院作第二次康复检验，检验我的是一个印度裔年轻医生，他要我左手握他的右手，右手推他的左手用力推，他说我的右手是比较没有力。他要我用右脚摩擦左脚，左脚摩擦右脚，观察它们的灵活性，然后要我坐立地上，设法站起来。

　　他说我中风不到一个月，不可能身体就康复，他说比方午睡，以前一小时就够，现在身体就要两个小时，我说这的确是这样。我告诉他不久前，朋友要我和他一起看圣经，我在早上打完太极拳之后，念不到十分钟，竟然睡了五分钟，结果朋友只好提早结束。

　　我也说我的记忆不行了，叙述一些事情，一些情节（发生在一个星期前）却不能记起来。

　　他说这些都是正常现象，可能要半年或一年之后才恢复正常。他告诉我下次有任何小中风现象都要赶快来急诊室，千万别忽视小中风。他有一个37岁的病人，晚上去 Gym 运动，突然间右手右脚麻痹，他以为是运动过度不当一回事，第二天早上洗澡准备上班，就中风发作倒在浴室，中风在小中风十个小时之后发生。

　　他警告我不要把小中风不当一回事，他给我一本小册子《中风家庭运动方法》，里面有18种运动，他要我尽量根据这些运动招式去做，多做就会身体早康复。太极拳、散步都不要放弃，家务事要动手的也可以多做，常动手动脚，身体就会早点复健。他会建议主治医生，安排心脏和脑科医生再给我检查。

2012年6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