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甚么”

英语教育，很早便在语文上介绍了５Ｗ：What (何事，甚么事情)，When (何时，甚么时候)，Where (何地，甚么地点)，Why (何故，甚么原因)，How (何状，怎样发生)。中国语文，并不强调这五个问题的互相关联。除了孔孟礼仪的“读书高”以外，很少会仔细研究“万物下品”。

甚么事情？中国人多数“少管事”，避免惹上麻烦。事实上，“少管事”不是与事物绝缘，中国人有很多闲工夫去探听和转达各种消息。出于“少管事”，不会去追究事情的始末，只用自己的臆测把事情连贯成故事。因此，小道消息很多，谣言很流行。“少管事”者，看不清，听不明，却已有固定的评论，更喜爱传播是非。西方人士通常会弄清“甚么事情”，才把消息传开，因此，不会脱离事实太远。

甚么时候？西方人士，一般准时出席集会，准时散会。中国人的时间观念，十足奇特。甚么集会，都有各种原因，把原订的时间推迟。大人物摆气派不用说，“小人物”赴会，也多数“准时”出门，延迟入席。中国人很会利用开会前的时间，尽量争取分秒，造成姗姗来迟。集会起来，时间又格外松弛，可以无限拖延。因此，中国人的会议，永远迟开，永远迟散。中国人闲空的时间太多，要靠不守时来消耗。

甚么地点？西方人士，世界地理知识不强，有的还把新加坡当成中国的一部分。但是，对于本地事务，却很清楚，报章也经常报导与本地相关的讯息。各个城镇，多有完整的地图流动在市面上。中国人一般都具有基本世界地理知识，可惜对本地的事务，却不认真研究。不是每个城镇，都可找到详细街道地图。本地消息，多靠口头传播，很少见报。

怎样发生？中国有着五千年的历史，人口十多亿。靠着历史优久，人口众多，总以为比人先进，不求改革，结果比人落后。中国怎样有了最早的世界发明？一般中国人为什么还很穷困？西方国家有的只有几百年的历史，却变成了世界上的先进国家。那又是怎样发生的？受了古老文化的陶冶，一般的中国人的教育和想法，还是肤浅和落后。这是怎样形成的？西方人会考究事务“怎样发生”，中国人只想知道事务的成果，缺乏兴趣研究事务形成的过程。

甚么原因？中国人也研究事务的原因，特别是对经史子集，注释考究众多。除了文学这一门，其他的研究不深入，科学知识不普及。甚么事情的原因，都听专家的定论。专家如果脱离实际，就不必研究实际事务的原因，也不必另作调查。中国人能够达到“理论很强”的水准，遇到实际问题，却无所作为。西方人多从实际找原因，再学习理论，不论有没有找到事务的原因，却实际观察到事务的演变。

五个“甚么”，问出了各种事务的基本问题。这里只是简单的阐述中西的不同，希望有为的中国人，能经常用这五个问题，认真寻究根源，找出改进的道路。

2001年7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