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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王朝是否会出现第三个总理

── 商丘羊 ──


  李光耀走了,留给李显龙的是一个各方面都已经安排妥当的新加坡,李显龙认为只要按照安排依样画葫芦就可以高枕无忧。然而没有李光耀的新加坡,情况并非一成不变,李显龙坐在李光耀建立的李氏王朝的总理位子上,今后还能够坐多久是一个问题。但是他最近几次谈到新加坡再有另一个五十年,就能够达到百年大庆,这话听起来似乎信心满满,不过仔细一想,其中大有玄机。李显龙还没有李光耀的狡猾刁钻,往往一时大意说溜了嘴,所谓五十年也许是他想要继续执政十年,另外四十年交由儿子李鸿毅上台掌政。

  李光耀行事霸道,家天下愿望强烈,但是也不敢公然留下让孙子继位的遗嘱,不过以他一路来认为天下为己物的意识,相信他曾经对李显龙面授机宜,必须将李氏王朝延续下去。这样一来,就留给李显龙一个十分棘手的难题——怎样才能够使儿子名正言顺上台继位?当年李光耀独断独行,认为自己的儿子有能力挑起总理担子,非要把刚刚遭遇丧妻之痛的儿子推上总理位子不可,而他的同僚慑于他的威力,大多数又是唯命是从者,无人敢于提出异议,只有任其自作主张。李显龙上台前遇到吴作栋这块不肯让路的绊脚石,苦苦等待了十四年才坐上总理位子,其过程没有人比吴作栋更加了解,如果此时吴作栋能够出来现身说法,那才叫作精彩无比。由于出现吴作栋这个变数,才衍化出“内阁资政”这玩意儿。李显龙上台后,又衍化多一位“内阁资政”。吴作栋逃不过利益诱惑,因此两个“资政”扯平,都当起“太上皇”。如果这也算是李氏王朝的宫廷斗争,吴作栋也只是为了一己私利,跳草裙舞,他时来运转在位十四年,虽然不是为李显龙暖席,多少也挫折了李光耀的锐气,至少把李光耀提倡儒家思想,打算自己当总统,儿子当总理的计划打破。不肯服输的李光耀施展各种催迫办法,吴作栋终以条件满意答应下台,李光耀则以儿子上台当总理为胜利,更以“建国总理”衔头把吴作栋比压下去。从这件事可以看出李光耀和吴作栋在本质上是一样的,而家天下并无受到威胁。

  老实说,自从李显龙上台执政,李光耀没有一刻空闲,每天垂帘听政,策谋出划,帮腔作势,站在儿子后面给他撑腰。除了担心儿子旧病复发,还担心不善言辞的儿子搞出什么问题,例如闹出类似“马来人不能担任军官”的麻烦。打从圣淘沙缆车事件,李光耀尽量打造李显龙的形象,后来建立人民行动党青年团由李显龙担任主席,那是模仿台湾蒋介石为蒋经国安排势力圈的做法。可是新加坡毕竟太小,这种势力圈作用不大,充其量出几个像杨荣文、李文献、黄根成、丹那巴南、林子安这样的所谓精英分子,而这些人的一个先决条件是不能在表现方面超越李显龙。你看李光耀是不是老谋深算,而且活得很辛苦?

  李显龙是在李光耀替她拔除了各种荆棘,扫除了各种障碍而上台的官二代,现成的位子,得来全不费功夫。这是一个含着金钥匙出世的二世祖,虽然谈不上是纨绔子弟,但也是不知人间痛苦的温室花朵。此人的智商不是很高,只能在李光耀的影子内兜圈子。他曾经说万字票要多买号码才有中奖机会,1000元收入可以购买几十万元的组屋。这是不是和没有米饭就吃肉糜,没有面包就吃蛋糕同样道理?最近有人呼吁李显龙下台让位,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当权力在手,即使是奇笨无比的傻子,也不会放弃政权。草包皇帝溥仪,辛亥革命后被撵出皇宫,不还是想尽办法企图复辟吗,最终当傀儡,当汉奸、当卖国贼在所不惜,坐上日本人操控的满洲国皇帝位,自以为风光无比,君临东北,连基本的羞耻心也抛弃了。阿斗刘禅,失去国家还以为仍是大权在握,仍是皇帝。

  李光耀的家天下政权,是通过他的专制手段取得的。没有了李光耀,李显龙面对二十一世纪的开明时代,唯有顺从民意,才是新加坡政治的前途。然而李显龙脑海中无法忘记李光耀的嘱托,既得利益更使他无法放弃家天下的政权,他要有所作为,以保护李氏王朝。我们看李显龙在李光耀死后的举动,发现他还是活在李光耀的阴影下,一切言行举止,都摆脱不了李光耀的影子。他甚至有点六神无主,恍恍惚惚,如把李光耀的一些琐琐碎事物像电报、信件当作唤起民众对李光耀思念的凭借。如在不是植树的日子模仿李光耀植树,借机发表对乃父的思念。如刊登泣谢启事表示感激,却不知亚洲地区即使是台湾也没人这么做。从这几件事情看来,李显龙一直在李光耀的旧储藏室里翻找可以让他表达李光耀精神的事物,以作为自己与公众交流互动的信息。俗话说“人亡政息”,李光耀死了,他的政治活动已经停止,而李显龙是在位总理,他应该关注自己的政治活动,在自己的政治活动方面有所表现,而不是以死人为榜样,不是拿死人做幌子。不过我们可以揣想,李显龙没有李光耀的强硬手段,只有靠吃死人的老本,抬出李光耀作为宣传工具,替自己宣传,也替儿子宣传,打下儿子上台的基础。我们从他最近的举动,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头脑简单的人,他以为利用李光耀任何东西就可以使新加坡人服服帖帖,家天下就可以延续下去。

  十几年的总理生涯,李显龙无处不在李光耀掣肘之下,如今太上皇不在了,他除了要面对内政外交的各种问题,还得为儿子上台自作准备。他面对的是新加坡人民,内阁同僚,以及世界舆论。李显龙看来没有李光耀胡作非为的胆量,他敢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敢不敢像李光耀把他提升到总理位子那样,把自己的儿子也提升上去?新加坡再一次由李氏家人出任总理,人民雪亮的眼睛都在看着。群众在心理上就是不愿看到这一家人一而再再而三地上台当总理,谁也不会相信这是民主政治的原则,而这是公器私用,把国家当成私人产业。即使有人说“内举不避亲”,李氏政权也不可以借此名堂的延续下去?新加坡人民是否应该让李家的祖、父、孙三代接二连三统治下去?世界舆论将会怎样看待这个已经属于“第一世界”的国家?把一个与政府毫无关系的年轻人推上国家领导人座位,绝对是无聊透顶,荒唐可笑的。

  不经意的谈话往往是内心的流露,在李光耀葬礼上,李显龙的儿子李鸿毅不是说他要学习祖父李光耀吗?拿李鸿毅的话和余澎杉相比,是另类的“童言无忌”,一个快要遭受牢狱之灾,一个正在被培养成接班人,通天才就输他三分命。李鸿毅要当总理,必须经过议员、部长、副总理这几关,如同李显龙当年一样。但是新加坡人民是否同意让李家祖孙三代都当总理,民意是不可违的,相信绝大部分新加坡人民不愿意再看到李氏家族另一个总理上台。这也许是李氏家天下终结的导火线,人们已经厌倦李家王朝数十年的统治,这个小岛需要新的气象。再过不久,李显龙就要宣布下一届大选执政党候选人名单,大家要十分注意,名单上如果出现李鸿毅名字,那就是第三任李氏总理上台的第一步,情形将会与北朝鲜金正恩突然出现一样,紧接着就安排第二步,第三步,最后把他推上总理位子。

  李显龙接下来还会继续拿出李光耀的一切可以宣传的事物,尽可能在储藏室里翻出可用的东西,以制造最大的效果。今后李光耀的拖鞋、领带、底裤、眼镜、假牙、毕业证书、结婚证书、律师执照、死亡证书……都可以一件一件摆出来,由李显龙担当讲解员,讲解乃父的伟大。当年李光耀下乡访问,曾经在裕廊乡村的一家农户“画”(不是写,是帮闲文人教他“画”出来的)下“耕读传家”歪歪斜斜的四个字,当时连自己的“李光耀”三字也不会写,没有落款。这幅字要是还在,不仅是墨宝,更是国宝,在此透露给李显龙知道,他可以下令遍寻各处,将之作为强而有力的宣传工具。李显龙之所以继续抬出李光耀作为宣传,他的错误判断是来自李光耀停灵时群众的踊跃吊丧,而这种“群众效应”是不能持久的,因为在南美洲已经出现过。李显龙若想要利用李光耀的影响力为儿子上台制造声势,那更是风马牛不相及,枉费心机。

  一个对政治完全没有概念的毛头小子,一个对治国毫无经验的后生小子,就因为出身在官宦之家,能够在极短的时间里将他提拔上来成为领导,让他为一个家族“传宗接代”,这只有在封建时代才会发生。可是在上世纪新加坡已经发生一次,而这个世纪可能又要发生一次,这种违反民主政治精神的怪事,只有在专制的落后国家才会发生。我们将要看到如此怪事再次发生在新加坡。



自强不息 力争上游

2015年5月3日首版 Created on May 3, 2015
2015年5月3日改版 Last updated on May 3, 2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