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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兰勿刹忆旧〖注〗

── 黄 岩 ──


从朥明拉街到梧槽路
历史涂在惹兰勿刹脸上
许多年之后才明白
它的意思就是大街

足球场传来进球的轰鸣
各族球迷齐声呐喊
不买门票的爬上树梢
抱着枝干看到终场
散场人潮像流水涌向四方
等待下一次球赛的召唤

华校运动会年年在这里举行
全星的蓬勃朝气凝聚在此
校车、巴士、罗里
载来一车车的团结
歌声、掌声、欢笑声
叫隔邻的英校惊慌失措

新世界模仿战前的大上海
霓虹灯闪耀着迷人花巧
歌台上个个妖冶扭动腰肢
艳舞女郎在小舞台脱衣亮相
马来女人艳装跳起弄迎
碰碰车专找女人碰撞

狄士加路人影憧憧
阴暗中飘浮着脂粉香气
后巷里阴霾的春天
倚门出卖廉价的爱情
赌摊上好汉们施展身手
卖春药的档口围人如堵

长年如夏的南国之夜
这里却是消闲的地方
摆地摊的双溪路
如同昏睡在路边的病人
阴沟冒腾薰人恶臭
吐诉贫穷的特征

梧槽河静静地流淌
有许多阴暗陷入河床
松林巴刹年年普度
好兄弟日夜在路上行走
开片时刀棍齐飞
血淋淋的义气互相砍杀

三龙街有许多嬉皮士
晚间在各档口徘徊
向收档的小贩乞讨残羹
国际与颓废接上了轨
买白粉请到后巷
打吗啡就在咖啡店

酒吧里一元三件
吧女敞开大众风情
黑啤、白啤、色酒
伴着色欲张嘴饮下
你博得吧女欢心
黑暗中可以上下其手

扒手小偷和骗子
全都爱上这块沃土
咖啡店里的大耳窿
从来没人说是犯法
私会党昂首阔步
开片回来饮酒助兴

如此热闹的街道
矗立着阴森的屠宰场
过道中尽是待宰的牛羊
倒悬在铁链上剥皮剜肉
血污之水流进沟渠
喂饱了营营不息的苍蝇

这条勾搭着色情的街道
后巷里摆卖人肉
浓妆素颜的妓女
诉说着底层的悲哀
还有什么值得内心兴奋
生活是一种压抑扭曲

抬头看一看天空吧
天台上红旗在风中呼喊
飘扬着另一种理想
这曾经展现的画面
早已随风逝去
留下这不变的大街

当你经过惹兰勿刹
请别寻找名胜古迹
人为的虚假还有真实
你可以去看看摆地摊
人们把他们叫着
比较不富裕的一群

再到后巷逛逛
看看那些
依旧在黑暗中
出卖廉价爱情的人
你会泛起阵阵思考
我们生活在哪里

二〇一〇年十一月十五日

〖注〗 惹兰勿刹:JALAN BESAR,新加坡街名。



自强不息 力求上进

2019年10月28日首版 Created on October 28, 2019
2019年10月28日改版 Last updated on October 28, 2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