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与中国外交关系蠡测

　　自从习近平上任以来，习、李二人已经会见除菲律宾、日本之外的多国领导人。在亚细安，新加坡总理李显龙也没被会见，这是否巧合，耐人寻味。习近平还未上任之前，李光耀想方设法争取机会，要让李显龙与习近平会面，然而在几个场合，李显龙只能远观，无缘接近。新加坡方面为此甚为焦急，却苦于没有沟通管道，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李光耀表面上看似退到幕后，但是实际上仍然紧紧抓住政权不放，李显龙在位十年了，依然处在乃父的阴影下，一切政策萧规曹随，没有独立的见解。从个人说，这是李显龙的不幸，从长远说，这是新加坡人民的不幸。一个老是原地踏步的国家，一个在政策上无法创新的社会，人民的茫然无所适从，很可能因一丝觉醒的火花而燃烧起来，这当然不是执政者所能预料的。

　　过去数十年，李光耀对付中国的办法，不外“阳奉阴违”，“前恭后倨”八个字可以概括。表面称赞对方，像是给了面子，背后却打击奚落。这种办法在开始时能够迷惑中国人，使他们陷入不知是敌是友的猜测中，然而久而久之，其真面目就暴露出来。于是中国人毫不客气地指责他伤害十三亿人民的感情，甚至是损害中国的核心利益。李光耀知道中国人有爱面子，逆来顺受的心理，因此敢于在一些问题上说三道四，死缠烂打，譬如南海问题，他一面说中国有自己的历史依据，一面又说必须开放航海航空自由，明显地指责中国对南海的主权宣称和防空识别区的宣示。

　　李显龙继承其父做法，亦步亦趋，也对南海问题指手划脚。对于美国回归亚太的“再平衡”政策，李氏父子是无任欢迎。李光耀公开要求美国驻军亚太以制衡中国崛起，已经是不计其数。在这个问题上，李显龙依样画葫芦，父子同出一辙。最近新加坡外长尚穆根和李显龙先后赴美会见美国官员，李显龙出发之前，先是责怪日本不允许美国农产品进口，访美之前和到美之后都大声呼吁美国尽快加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并大赞美国的亚太“再平衡”政策，其实两人先后赴美都是向美国人报告东南亚情况。新加坡经常以此动作向美国表示亲近，而在亚细安国家中仅此一家。李显龙此次访美会见美国高官、议员和智囊团，美国人对新加坡赞赏有加，李显龙显得得意忘形。然而亚细安各国并非个个亲美或赞同美国的政策，就拿几个以回教为主体的国家如马来西亚、印尼、文莱，对西方的老大美国总是心怀戒备，一个亲美的新加坡处于其中，成为美国的马前走卒，是这些国家不愿意看到的。就以印尼来说，在此次总统选举前，民族主义又再出现，印尼海军以两位被新加坡处死的海军陆战队员名字命名战舰，可以说是向新加坡发出的警讯。尚穆根和李显龙访美后，发出关于南海问题比较温和的言论，指称国际媒体报道南海纠纷时忽略了部分事实，或许是有意向中国表示友好，或许是中国对新加坡的此次赴美活动已经有了反应。李显龙在访美之前说中国在国际法实施前已经宣称拥有南海主权，但是他又说在国际体制中，强权不能视为公理，有意贬低中国形象。可以预测，李光耀对中国的“阳奉阴违”，“前恭后倨”办法，是不会改变的，因为李显龙受乃父掣肘已经成为习惯，对南海问题看法，完全和李光耀如出一辙，没有自己的看法。

　　新加坡是中国的贪官、裸官藏匿黑钱的渊薮，除了美国之外，新加坡是世界上最大的贪官、裸官家属保护地。在新加坡，许多贪官、裸官的家属都居住（藏匿）此间，他们住在豪华房宅，逍遥自在，并负起接收源源不断来自中国的黑钱，一些外逃的贪官，也躲藏在这里。这些人选择新加坡有几个原因：第一是新加坡华人居多，华语可以通行，生活上方便，不像在美国那样困坐家中。第二是新加坡政府表面上装作不知，实际上提供许多方便，包括汇款、存款、购屋、公民权等方便。第三是新加坡距离中国不是很远，与国内互通消息方便，人员往来便捷。第四是最重要的环节，新加坡与中国没有引渡条例，贪腐分子大可放心居住。

　　自从中国改革开放后，新加坡的一些不法分子进入中国，进行地下钱庄，销售伪钞，勾结当地官员廉价收购土地，甚至想要操纵彩票经营。其中有一些组织了所谓投资咨询公司，暗地里却干着不可告人的勾当。他们与中国的贪污腐败分子联手，把国家资产通过联营、转让、变卖、以及海外采购，设立办事处，购买仓库等手段，用各种办法将资金转移到海外藏匿，以至于出现国内单位的资产远远不及国外所存，而国外资产竟操纵在几个人手中，一些人一般上拥有几本护照，随时可以饱食远扬。这些新加坡人设立的咨询公司屡试不爽，是因为它们配合新加坡政府的移民投资条例，只要在新加坡投资二百万元，在规定的期限内（3至5年）不得转移资本，同时可以按照经济发展局指定的投资项目进行投资，便可以获得本人与直系亲属的公民权，马上可以入住新加坡。咨询公司进行的勾当，就是搭桥造路，穿针引线，它们从暗处浮升到明处，完全是因为新加坡政府提供了方便，为贪污腐败制造了机会。

　　对于此种贪污腐败肆无忌惮的现象，中国政府先是懵然无知，后来逐渐明白此中端倪，然而改革开放伊始，还没有任何机制可以堵截阻止，只知道许多黑钱滚滚流入新加坡。胡锦涛在位时，中国政府开始注意此种跨国境贪污腐败活动，并设定应对方法，从内部到外部采取打击行动。然而随着改革开放的提升，此种活动并无销声匿迹，而是变本加厉，花样百出。最常见的活动就是贪污腐化分子在国内付款，而咨询公司在新加坡银行将新元或其他货币存入账户，这种办法无论是大单位或是小单位都可以照办。新加坡招徕贪污腐败分子的举动终于引起中国方面的不满，不公开的交涉不断进行，而新加坡却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有意袒护不法分子的作为。这就是中国不满新加坡的一个原因，新加坡利用不法分子掏空别人的国库，使自己获得利益，而且是不劳而获的利益。周永康下台前曾经匆匆来到新加坡，也没有什么大事就又匆匆回去，民间传说他有巨款藏匿在这里。周的儿子周斌是新加坡常客，如同谷开来的传说一样，都拥有新加坡护照。李鹏的女儿李小琳和儿子李小鹏也都是新加坡常客，李小琳还是华能电力集团收购新加坡大士发电厂的掮客。从前邓小平的女儿邓林来新加坡卖画，一些商人碍于面子和为了在中国投资方便，买下了所谓的“辟邪画”。还记得那位开跑车的马驰吗？来新加坡不久，没有正式职业，却开着180万元的跑车，载女人风驰电掣，结果把别人撞死，自己也死了。新加坡房地产价格一直居高不下，与中国贪腐分子的黑钱关系密切，单看圣淘沙升涛苑的高级房产，至少有40%是中国人所买，而且许多是无人空置着，其余高档公寓就更不在话下。种种迹象说明，新加坡是贪官、裸官的最佳庇护所。由于面对中国政府的巨大压力，新加坡不得不做出样子，以示自己与洗黑钱无关，这个样子就是由商业事务局出面指控中国贪腐分子，典型的例子就是原江西波阳县财政局经济建设股股长李华波非法转移18新万元赃款进入自己的大华银行户口而被提控。2010年，李华波席卷2400万人民币（中国报纸称9400万人民币），并逃来新加坡。商业事务局为了应对中国方面的追查，装个样子以转移来历不明的区区18万新元控告他，却完全没有提及其余款项。2014年7月10日，新加坡法院判其入狱15个月，这个判决更是做给中国政府看，表示该国是法治国家，对洗黑钱严惩不贷，而李华波提出要求延后入狱以处理私人事情，竟然如同表演双簧。一个小官，可以贪渎巨款，那些躲藏在新加坡的所有贪腐分子所集敛的钱财，可以想象是天文数字。中国政府并非懵然无知，它对于逃来新加坡的贪官、裸官的调查早已证据确凿，了如指掌。面对日益加重的压力，新加坡政府将要如何解决，是一个严峻的考验。

　　2014年，瑞士在经合组织部长会议上正式签署了《税务事项信息自动交换宣言》，承诺将执行税务信息自动交换的全球新标准，有条件地对外提交与税务相关的外国客户的账户信息。该宣言对银行保密制度作出了重要妥协，银行间自动交换信息出现新标准，避免通过监管套利而实施的跨境逃漏税行为。在G20集团的支持和推动下，包括经合组织全部34个成员国以及中国、巴西、新加坡等13个国家共同提出倡议并做出承诺。这个宣言打击了洗黑钱的不法勾当，新加坡对此保持低调，并无对其国民报道详情。

　　2013年，新加坡已成为中国的最大投资国，总投资超过73亿美元，然而在此巨大的投资面前，中、新外交并无显得更加密切，反而是云雾重重，中国派遣代表团来新商谈各工业园事项，得出的结论是要有一个过程。天津生态园据称已陷入欲振无力的瓶颈状态，银行利息的催迫使投资方的新加坡负担沉重。但是，新加坡对中国的投资是否含带贪腐分子洗涤过的黑钱？如果是这样，中国政府心照不宣，正如猫儿尾拌猫儿饭吃，而新加坡却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然而那么巨大的投资欲罢不能，已经是牢牢地绑在中国经济列车上奔跑。苏州中新工业园的先例，是新加坡无处可去的证明，新加坡真的没得选择。2014年6月5日，新加坡与中国举行商务论坛，谈论六项大型合作项目，都是令新加坡垂涎欲滴的肥肉，中国有意钓新加坡的瘾，并指出必须注重长远宏观影响。

　　今年中国将主办两场国际盛会，一场是在广西南宁召开的第十一届中国——东盟博览会，一场是在北京召开的亚太经合组织第22次领导人非正式会议。李光耀一直盼望儿子李显龙能够与习近平近距离交流，以巩固其政治地位，然而习近平似乎毫无感觉，致使新加坡部长官员频频奔走于道，前往中国访问，其目的就是替李显龙寻找与习近平会面的管道，可是都不得要领。今年的亚太组织领导人非正式会议，亚太各国领袖云集，李显龙有机会见到习近平，但是是否单独会见，那就另当别论。总之，新加坡与中国的外交关系，如果不去除李光耀因素，如果李显龙不打开自己的见解，使两国坦诚相见，那么在后李光耀时代还是无法真正沟通的。

　　中国政府已经对逃离境外的贪腐分子发出红色缉捕令，公安部“猎狐2014”已经展开，并声称无论他们逃离多远，躲藏何地，都要全力将之缉拿归案。这一通令给新加坡政府带来极大的压力，如何解决，证据都在人家手中。不想解决，到了嘴里的肉又要吐出来，那只有撕下脸皮不认账，可是这样划算吗？怎么办呢？于是又施出蒙混耍赖的手法，嘴上不承认，顾左右而言他。打从今年1月开始，新加坡金融管理局和商业事务局每隔一段日子，就会抛出声音，声称政府将加强洗黑钱的防范与监管、2013年打击洗黑钱成果丰硕、金融管理局的反洗黑钱新条例将征求公众意见、金融管理局将加强“非传统”投资管理，这种种动作，无非是缓兵之计，为自己的窘境开脱。中国对新加坡的办法是劝告疏通，耐心等待，要求对方主动说明白。为了顾及新加坡的面子，中国派来的官员表面上都假借某种事项而来，例如张高丽、李源潮等来访，皆是藏有弦外之音。

　　新加坡已经成为美国在亚洲的最大投资地，2012年达到1380亿美元，新加坡投靠美国已经表现在经济和军事的依赖上。对于美国还没加入TPP，新加坡表现得比任何国家还要焦急，认为美国不加入将会失掉诚信，其内心是希望美国加入后，新加坡以其优越的地理位置，可以在货运、金融等方面得到好处。

　　2014年7月17日，“通商中国”主办的第五届“慧眼中国环球论坛”召开，李显龙在会上又再提起TPP，同时也提及中国参与谈判的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RCEP）。李显龙天真地说中国或许有一天会加入TPP这个由新加坡与几个小国提出而背后是美国影子的协定，同时又提起南中海的领土、海域、资源、航行的问题，有意无意指向RCEP谈判中有亚细安几个声索国在内，言外之意是说明RCEP谈判无法达到共识。

　　本次论坛主持人是《联合早报》总编辑吴新迪，这位取代林任君的总编辑，照样接收李光耀面授机宜给林任君的这份报纸，照样对中国报道采取放大负面新闻，缩小正面新闻的政策。李光耀对林任君说《联合早报》报道中国新闻是“国家大事”，其目的有两个：一个是让本地的老一辈华人，尤其是仅存的受华文教育者读后，对中国彻底感到失望，断绝了对中国的感情；一个是尽量抹黑中国，让新移民觉得中国没有前途，断绝了再回去的想法。《联合早报》这种做法，是绝对的鸵鸟政策，它以为如此报道，能够达到李光耀去中国化的心愿，于是派往中国的小记者们，抄抄网页，听听一些不着边际的所谓专家学者的分析，就炮制出从标题到内容都是幼稚可笑的报道。吴新迪如果是真心响应“通商中国”，他应该为自己不断扯中国后腿而感到愧疚。

　　2014年6月中，中国中纪委纪检组指社科院在意识形态方面有四个问题：第一、穿上学术的隐身衣，制造烟幕；第二、利用互联网炮制跨国界的歪理；第三、每逢敏感时期，进行不法的勾连活动；第四、接受境外势力点对点的渗透。《联合早报》虽是境外报纸，但是以上四点统统包括在内。该报从小记者到所谓的言论，对中国的各种负面新闻，大肆刊登，而且横加攻击。有些言论，可以肯定是通过互联网来自中国境内，而且还注明单位名称，但作者多是化名。这些言论内容，包括宗教问题、民族问题、暴恐问题、贪腐问题、天安门事件、南海问题、人权问题、香港普选问题等，而其中多数持反对中国政府态度，而且似是而非，强词夺理。例如谈论新疆维吾尔人问题，强将文化大革命加在目前的现状；谈论宗教问题，认为应该让所有宗教自由传播，尤其是对伊斯兰教，更要鼓励缠头巾，多祈祷。谈论南海问题，认为中国的声音太大，要给予他国航空、航海的自由权。每当中国国内有事情发生，这些言论在几天之内就出现，其安排的节奏紧凑，令人惊叹。可以相信，一些打着单位名称的言论，很可能来自社科院的下属。此外，一些定居本地的学者如王赓武、郑永年，也大摇笔杆，对中国的政策与人物说三道四，评头论足，构成记者、文人、学者三合一的团队，俨然是中国国策的指挥者和策划者。

　　新加坡在亲美立场、藏匿黑钱、报道中国这几方面令中国感到不满，但是这几方面都与李光耀制定的去中国化政策有关，李显龙是无法脱离早已设定的框架，而只能在原地踏步，亦步亦趋。但这就注定了李显龙难以接近习近平，新加坡与中国的外交关系因此显得极为不正常。纵观两国外交的纠结，问题还是出在新加坡一方，亲美立场可以通过解释，使之冷淡化；藏匿黑钱应该坦然承认，物归原主；报道中国应该全面改变，撤销抹黑做法。要做到这几方面，新加坡必须重新规划对华政策，而李显龙必须走出李光耀的阴影。

　　读者稍有注意，可以发现新加坡政府每当外国有当选、上任、逝世、冲突、灾难、节庆等事发生，马上就急不及待发电文以示关心，而且不计较该国远近，不计较是否有深刻邦交。这种做法说明了新加坡自知是一个极其微小的国家，生怕别人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于是尽量找机会突显自身，要在国际上引人注意，另一方面也说明新加坡有自大狂心理。李显龙本身也是一样，他也把新加坡的任何事情上载到自己的面簿，也是在制造形象，突显自己。可以想象，习近平不肯会见李显龙，在新加坡政府眼中，在李显龙眼中，那是多么没面子和被冷落之事！与此相反，李显龙6月访美期间，获得了副总统拜登谒见，而奥巴马在最后一刻，也出现在会谈地点，终于对李显龙“赏脸”，反观习近平久久不肯“垂颜”，李显龙一得一失，心中自然十分感激美国人。然而，新加坡是唯一敢于表面上对中国表示友好，而背后却公然损害中国利益的亚细安国家，这样的阳奉阴违态度，已经失去了国际交往的原则，这样的治国理念，完全是贻人笑柄的儿戏。不过我们还是希望，在不远的将来，李显龙有机会见到习近平，而且是单独会面，并听听崛起的中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