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寄语 — 缅甸之旅

我在书架上找到一本相簿，里面有十多张发黄的相片。原来是我在八二年十二月间到缅甸公干时所拍的相片。这令我想起当年的旅程。

当年总公司送了四个装置在钟楼的那种大钟给缅甸政府。钟楼处于一个小镇。我陪同两位工程师同事到这个小镇安装大钟，同时指导当地的技术人员维修的技能。

我们首先飞抵仰光，由总公司的代理人接待。代理人公司有一位缅甸出生，名叫天苏的印度裔职员，说得一口流利的英语。他安排我们七天的行程并陪伴全程。我们在中午抵达，下榻一间没有星的小酒店（当时已是较好的一间）。稍作休息後，天苏便带我们去拜会政府的发展部，钟楼建设就是这个部门负责。

下午没有工作，天苏载我们到仰光各处观光。一路所见的房子都是残旧不堪。市里的商店，也非常简陋，也没有什么货物出售。所见的人们，没有人需要减肥。缅甸打从1948年独立以来，一直闭关自守，经济停滞不前。市内最特出的建筑物，当然非大金塔莫属。大金塔金碧辉煌，据说一共了用七吨黄金。大金塔始建於两千五百年前，现存的佛塔是在1769年建造的。

天苏在家里请我们吃晚饭，我已记不起吃过什么，我只记得天苏嗜酒，每晚和朋友都得喝上一瓶威士忌。天苏在外国公司工作，有外贸联系，又与政府的关系密切，到处有门路，收入自然不少，属于特权买办阶级。

第二天，我们乘船沿着伊洛瓦底江北上。两岸风景秀丽，不时可以看见水牛在江边吃草或嬉水。岸上村庄疏落，林木葱郁，阡陌交错。远处苍山如海，江上烟波浩渺。如此风光，如诗如画，置身其间，心旷神怡。

行船四个多小时，抵达一个小镇码头（名字已忘记）。码头离小镇有一段距离，当地人於是派牛车来接我们。八十年代还有牛车可坐，出乎我意料之外。我们是三十多年来第一批到镇上的外国人，所到之处，引起轰动，往往被一群孩子围绕。当时我很後悔没带一些小礼物送给他们。不过我替他们拍了一些照片，返港冲洗後寄给天苏代送。

在小镇忙了两天，终于把大钟安装好。测试多次都没问题，於是把钟楼移交小镇政府。第五天我们坐车北上曼德勒（华侨称为瓦城）。途中所见，凡是有村落的地方，一定有庙宇，有庙就一定有塔。佛教在两千多年前已经传入缅甸，缅甸人大多数是佛教徒，而且每个人一生中必须出家一次。抵达瓦城时已经是傍晚，我们在一家中餐馆吃晚饭。老板娘是土生的华侨，在台湾念过书。我问及华侨的生活，她似乎有所顾忌。不过她对我们的光顾，还是很开心的，热情招待外，还送我们一道菜品尝。

第六天我们变成游客，参观瓦市的名胜古迹和附近的铭根古城（城里有一座重90吨，世界上最大的完整无缺的县挂铜钟）。我们同时拜访了古城一间寺庙的主持方丈，因为我们在第二年要在庙前装置大钟。主持方丈招待我们吃午饭，午饭由附近村民烹煮，有鸡有鸭。南传佛教不忌杀生，不禁肉食，不知是什么理由。第七天我们搭飞机由瓦城飞仰光转机到曼谷再转机返港。

当时缅甸给我的印象是，以农立国，人民生活简朴。虽然也有伐木和采矿，自然环境还是没有受到灾难性的破坏。一般老百姓的物质生活不丰，但温饱应该没问题。他们多数是佛教徒，精神上还是很富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