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寄语 — 牧羊女的爱情

我不是在羊年出世，但我的名字，原名和笔名都有个羊字。我喜欢羊，特别是绵羊。绵羊的性情温顺依人，尤其是小绵羊，更讨人喜爱。我也喜欢和羊有关联的事物，不论是画作，雕刻和照片。

我有一张照片，一个牧羊女抱着小羊，坐在草地上，背景是一片无垠的草原。我时常注视照片，想像在西北的大草原上，变成一只小羊，依偎在一个年轻美丽的牧羊女身边。小羊顽皮，跳上跳下，惹得她生气。於是她拿着细细的皮鞭，又不敢下重手，只好不断轻轻地打在小羊的身上……其实，愿做小羊的不是我，被打鞭的也不是我，而是西部民歌的传歌者，民歌之王——王若宾。他那首《在哪遥远的地方》，喜欢西部民歌的人，无人不知，无人不会哼两句。

那是上世纪的三十年代，一个毕业於北京音乐学院的汉族青年，到大西北采集民歌。在一个难得的机缘，认识了一个年轻美丽的藏族姑娘——萨耶卓玛。他们在工余的时候，纵马驰骋，遨游草原。在一个落日的时分，姑娘的身影，浸浴在晚霞的灿烂光辉里。青年看得入神，姑娘被看得窘了，羞涩地轻轻地抽了他一鞭，给他的心里留下烙印。

姑娘深深地爱上了青年。但故事却没有圆满的结局。其间发生了什麽事，没有人知道。结果青年离开草原，回到城里，而姑娘也嫁给别人。也许因为这样，若干年後，青年想起往事，不胜唏嘘，才能写下这首千古绝唱：「在哪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人们走过她的帐房，都要回头留恋地张望……我愿做一只小羊，跟她去放羊，我愿她拿着细细的皮鞭，不断轻轻地打在我的身上。」

这首歌在1939年写成，传诵至今。歌词坦率，感情真挚。歌曲平实豪迈，带着期待向着远方呼唤。欣赏这首歌的人，都深受感动，对有情人不能成眷属，无不摇头叹息。最令人难过的是，姑娘只是活了三十三岁，便带着遗撼离开人间。後人在草原上为她竖立抱着小羊的雕像，孤寂地望着远方。也许姑娘只属於草原，但她留下来的故事，却随着歌声，传遍了整个神州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