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寄语 — 我那会希罕这种媳妇

去年十二月时我在印度孟买摆展览。认识了隔壁摊位的女人。她大约三十多岁，姓黄，经营人造手饰。她以前是做会计的，几个月前，突然转行自己创业。我问她男朋友没过来帮忙吗？她回答说还没有男朋友。我开玩笑地说：「改天我介绍我家老大给你认识。」她不置可否，我也没把这件事记在心里。

展览会开幕後，参观者众多。参展商都忙过不停，许多人都没空吃午饭，黄小姐也是一样。闭馆之後，她向我诉苦，她说忙了一天，一张单子也接不到。我对她说做生意要有耐性，同时也不要期望太高。我们参展的目的是要了解市场，然後才想办法开拓。

第二天吃早餐，恰好碰见她，於是大家同桌。早餐是自助形式，还可以订各种煎蛋。她订一个了荷包蛋，蛋端来了但她不满意，因为蛋黄太熟。当时我心里想：这个女人怎麽这样挑剔。生蛋含沙门氏菌，要全熟才比较卫生。她坚持更换，酒店当然不会为了一粒蛋而得罪客人，侍者只好从命。

下午时分，黄小姐的摊位传来争吵声。我过去了解，看见她在责骂一个客人。她怀疑这个客人偷了一条项链，但客人否认，客人还让她检查手袋，她并无发现。客人离开後，黄小姐走到对面摊位，大骂里头工作的一位女职员。原来是这位女职员通知她，说看见那个客人拿了一条项链放入手袋。

闭馆时，我对黄小姐说：「没有证据，不要乱骂人。」她回答：「我就是这样，不然我就不是我！」我听见这样的反应，一时也不知道再说什麽。接着她告诉我一位刚认识的客人带她夜游孟买，不会回酒店，大家不必等她了。我对她说：「你一个人外出很危险，最好别去。」她反问：「怕什麽？」

展览会结束，回到香港後，大家各忙各的，没有再联络。上个星期，她突然给我电话，问我怎样处理出口手续。接着她问我什麽时候介绍我的儿子给她认识。我楞住了，因为我只是说说而已。而且经过几天的相处，我认为这个女人强悍有余，温柔不足，不是贤妻良母型。但我还是客气地说：「不要急於相亲，机会成熟时，在很自然的情况下，我会介绍你们认识。」只是我心里想：我那会希罕这种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