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寄语 — 女佣的天地

每逢星期天或是假日，中环一带都挤满人，绝大多数是在香港工作的菲律宾女佣。她们集中在皇后像广场，汇丰银行地下及遮打路一带，或席地而坐或聊天打电话，或弹琴跳舞唱歌，或诵圣诗祈祷。这是她们的休息日，她们的嘉年华，她们的天地。

座落在十字路口一间商场，有很多菲人经营的商店，卖菲式用品和食物。还有多间钱庄。菲佣每年从这些钱庄汇回家乡的钱高达五六十亿港元（下同）。这笔钱对菲律宾的经济贡献很大，所以历任总统都称赞她们是英雄。

目前一共有十三万菲佣在香港工作。她们离家别井，主要的原因是经济问题。菲律宾的就业情况不理想，工资也偏低。而香港外佣的法定最低工资是3,580元。雇主还要包宿食、来回机票和保险费等。算起来雇主每个月要花五千元。这样的工资，在菲律宾大概只有高级职员才能赚到。

香港的家庭又为什么要请佣人呢？主要的原因也是经济问题。香港的生活费高昂，一般家庭，尤其是有小孩和老人的，都需要双收入才能维持生活。香港的工资中位数是一万元，假如做妈妈的外出工作，赚一万元，扣除给佣人五千，还剩下五千，对家庭也不无帮助。当然，对一个母亲来说，不能亲自照顾孩子，是一种无形损失。

殖民地时期，法令禁止从内地聘请女佣（至今未改），于是香港便向菲律宾招手，因为她们都能操英语，学历也不错。但今年四月，印尼佣人的人数已达到十三万多人，首次超越菲佣人数。能操英语的印佣不多，但她们胜在便宜，很多才赚两千元（其余的钱到哪儿去了，我不知道）。在印尼，政府鼓励输出佣人，因为可以减低国内的就业压力，同时可以赚外汇。印尼政府还积极举办家政训练班教广东话和煮中菜。回教长老也允许她们处理猪肉，只是不能吃。

印佣的集中地是铜锣湾的维多利亚公园。她们多数盛妆打办，穿着民族服装，与三数同乡或朋友在公园里相聚或倾谈或野餐。她们都比较内向，很少在公园里唱歌跳舞。附近有一间超市，专营印尼产品。这些产品可以让人稍解乡愁。现在手机流行，长途电话收费也合理，打电话与在远方的家人联系，是她们在假日的节目。

女佣万人聚合的那种场面，气势摄人，是香港的奇景，世界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