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寄语 — 歧视与睦邻

黄吉生学兄在其专栏《北美春秋》里谈及在加拿大与洋邻居打交道的情况。他也说将近三份之一的白人有种族歧视的倾向。其实这两个问题到处都存在，只是程度的差别而已。

在美国，白人长期歧视黑人。虽然现在选出黑人总统，但他得到的白人选票比对手少。在香港，不少香港人对非我族类也存有歧视和轻蔑的心态。这种心态在言语中很轻易地表示出来。例如称白人为鬼佬，称非洲人为黑鬼，称南亚人为阿差，称菲佣为宾妹，称北方来的小姐为北姑等等。七八十年代的时候，一些香港人称内地同胞为阿灿。除了国藉的歧视外，省藉也是一个矛盾。广东人就不太喜欢福建人。八十年代的时候，我就看过招租的广告里有福建人免问的字眼。

上个星期广东增城发生动乱，主要的原因是本地人和四川人冲突。本地人歧视四川人，有时还欺侮他们。多年的积怨，被一个谣言引爆，结果数千人上街，情况一发不可收拾。同是中国人，同文同种也有歧视的现象，何况是在外国，与不同种族的人相处呢？

歧视同胞的现象，不是中国独有，其他国家也有这种情形。在意大利，北方的人看不起南方的人；在德国，西部的人歧视东部的人；在印度，除了社会阶级的矛盾外，新地族(Sindhi)，一个因为巴基斯坦独立而需要返回印度国土的族群，因为没有自己的省份(原来的省归巴基斯坦)，多年来饱受歧视。不得已他们只好远走他乡，移居世界各地。他们很多经商，相当富有，被视为印度的犹太人，但他们却被同胞歧视。一句不是好笑的笑话说明了被歧视的悲哀：「假如你看见一条眼镜蛇和一个新地人，你先杀那一个？」答案是先杀新地人，因为他比眼镜蛇还要毒！

至于和邻居打交道的问题，我这十年来和邻居都很熟落，相处没有问题。不过十多年前我曾经被邻居投诉，说什么我们的吸尘机发出的声响太大，影响他们。我的反应是「有无搞错？」我们一个星期才用吸尘机三两次，每次最多是十五分钟。这样小事也要投诉，实在令我不知怎样和邻居相处。我在那座大厦住了两年，只在电梯里见过他们三两次，发觉他们表情冷漠。我当然不会去自讨没趣了。事实上有些人在大厦里住了十多年，也不认识谁是邻居。电视机声时相闻，但老死不相往来。不知是城市化的结果，还是个人的保护意识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