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寄语 — 终生的余憾

「五十年了，已经五十年了……」一个满脸风霜的老人正在用他颤抖的声音，讲述他的故事。

「那时我才十七岁，住在南部的一个小镇，平时帮助父亲种田为生。那年隔壁农场迁来了一对母女。女儿只有十四五岁，长得标志动人。不久我们就掉进爱河，但她的妈妈极力反对。也许是因为我们的年纪小或者是因为我的家庭不是富有。我非常害怕她的妈妈，因为她的妈妈很凶狠，语言泼辣。

「我们不理会她的妈妈，继续来往。她的妈妈一怒之下，把她锁在房子里。一天，乘着她的妈妈到城里，我们就离家私奔。我们逃到侯士敦。我们租了一间小房子住下，我做散工维生。生活不易，但我们很快乐。但好景不长，有一天，我的朋友前来报讯，说警察就要来捉我，因为她的妈妈已经报案，控告我拐带未成年少女。那个年代这个罪名的最高刑罚是终生监禁。

「我们慌着一团，结果决定我独自逃亡。於是我便孤身上路，转辗跑到罗省。待我安定下来的时候，我不断托人打听她的消息，但她已经离开侯士敦，据说已被妈妈带走。我当时只能等待，等待奇绩的出现。

「也许这是命运的安排。有一天，我到一家食店买午餐，竟看见她站在收银机的後面。这意外的重逢，令我们欢喜若狂。我们约定下班後再见面。下班後，我到食店载她。她说回家吧。抵达家後，她才对我说我已经做了爸爸。这时我真正是百感交集。她接着跑进房子把睡着的孩子给抱了出来。当我正想亲吻孩子的脸时，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谁呀？』一个令我害怕的人从厨房走出来，她的妈妈，这个令我亡命天涯的人。我惊慌失措，把孩子推回给她，夺门而出，跳上电单车，踏尽油门，落荒而逃。身后，我听见她的呼唤：『请不要走！不要走！』这一走，就走了五十年。我可怜的爱人和孩子……」说到这里，老人已泣不成声。

以上是我多年前，在罗省电视上看到的一个真人真事的报导。老人终生未娶，他希望在临死之前，藉电视的影响力，寻找他的情人和孩子。他想亲自对他们说：「我爱你！」但在茫茫人海之中，他能如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