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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美丽的构思

── 许万忠 ──


  电话中传来姚新光惯有的乐观语气,心中仿佛放下一颗大石。

  5个月前,与符史勤上新山探望他的时候,他正被病魔缠得形容憔悴。电疗使他喉部不适,说不出话。多年朋友,又曾经合作搞过多次文化活动,已经心意相通,无需开口也能了解彼此心情。他虽然尽量装得乐观,但从流露在脸上的神色,可以解读内心的忧虑和苦楚。我们的心,也是沉重得很。

  最不能忘记的,是送别时的眼神。楼梯口一句“保重”,拍拍肩膀,已足以表达万缕情谊。我望着他强忍却又在眼眶里打滚的泪水,胸口仿佛压了千斤大石。符史勤过后对我说:望了一眼,就不敢再望了,怕忍不住,泪水脱眶而出。

  姚新光患的是重症。第一回检查,医生就要他立即开始电疗。我们去探望他的时候,还在电疗期间,每天由儿子驾车到新加坡中央医院诊断。

  我记起去年9月在新山与他会面的事。趁公干之便,约他出来喝酒聊天。他与《南洋商报》驻新山副采访主任洪来福一起到旅店来。我不认识洪来福,不过洪来福却知道我。原来2年前在《古城开讲》写的《保存资料珍惜历史》提到洪君指责华总没有保存文化节资料的事,被转载在柔佛版。他与我是神交。

  不良细胞体内滋长

  当晚我们到与新加坡遥望的伊甸餐厅喝酒唱卡拉OK,又去宵夜,直至凌晨。当时,姚新光不知道不良细胞已在体内滋长,大口喝啤酒,高谈阔论。说到大会堂承办文化节,兴致勃勃叫我邀史勤11月陪他到北京,由他当向导,带我们去体验真正北京人的生活,从中吸取文化节的灵感。

  我和史勤当然去不成。姚新光倒是一个人去了,回来时摇了电话过来问候,问文化节筹备得怎样了。

  说起来也真令人心伤,他的病正是从北京回来之后,感到鼻子不适而检验出来的。

  和洪来福等人喝酒当晚,姚新光为文化节做了一个很美丽的构思,过后还非常积极地联络有关人士和团体。姚新光说:马六甲是文化古城,有珍贵的三保山,正可以在文化节派上用场。我告诉他:大会堂巳决定突出郑和,藉郑和激发炎黄子孙对民族文化的自豪感。

  他翘起拇指叫好。过了一会,兴奋地说:有一个很好的构思。

  他的构思是这样的:租一艘或多艘舯舡,布置成郑和舰队,开幕当天由河口拖进来。扮郑和的演员和随从先到面对河口的大会堂,在舞台上进行一些仪式;然后步行到三宝山为文化节开幕。

  第6届文化节开幕礼廿四节令鼓、红灯笼阵和《文化领》、《传灯》的震撼,至今仍萦绕在许多人心中。他说:这一次,可以省去灯笼阵,用孔明灯取代。

  孔明灯是中华民族智慧的结晶,象征文化的升华,意义深远。他的构思是开幕之后,分布在三宝山范围的6个定点各自燃放100盏孔明灯。600盏代表郑和下西洋600年纪念。

  美丽构思击掌欢呼

  他兴奋地说;闭起眼睛想象一下,600盏孔明灯在暮色中冉冉升空,多么浩瀚,多么壮观!全马六甲市民都可以目睹代表民族文化的孔明灯在天空,震撼力绝对不输给灯笼阵。

  他想得很周到:由马金泉编舞和演郑和,小曼写朗诵诗。新山有一个孔明灯组织,可以发动会员来负责或指导。

  我们都为他这个美丽的构思击掌欢呼。他念念不忘,北京回来,还问起这件事。

  姚新光对文化工作,特别是相声艺术的热诚和执着,使人敬佩。他提早退休,在柔佛再也自置的店屋设飞蒲中心,从事文化活动,推展相声艺术。他是相声大师马季唯一的海外弟子,并以此为荣。飞蒲中心墙上挂了一个嫡系表,书橱中尽是有关相声的书籍、录音带、VCD、相片、资料。

  姚新光是出色的相声演员,曾经和马季、姜昆等大师在中央电视台同台演出,也多次出现在新加坡电视台的节目,被誉为“大马相声之父”,是实至名归,绝非浪得虚名。

  把相声当成是戏谑

  和姚新光谈相声,他可以滔滔不绝谈几个小时。他最不喜欢把相声当成戏谑。他说,相声虽然有喜剧风格,但寓教于乐,演员必须掌握说、学、逗、唱,技艺样样俱全才能发挥得好,那一门艺术有这么高而全面的要求?把捧哏和逗哏说成戏谑,是对相声的无知。

  姚新光在电话中提起刚结束的文化节,谈到新山友人的评语,大表惋惜。问起他的病况,说:电疗已经结束,目前正在服中药疗养,情况不错,精神很好。

  英雄最怕病来磨,病魔怎么侵蚀这样一个热爱文化艺术的人才?谨在这里祝愿中西合璧能见效果,让姚新光的艺术细胞继续在文化领域迸发光芒!

原稿刊登于2002年10月5日《南洋商报》
(原文收录于《天凉好个秋》,2016年1月,33页。)



自强不息 力争上游

2016年9月28日首版 Created on September 28, 2016
2016年9月28日改版 Last updated on September 28, 2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