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我的哥哥

我母亲生了我们三兄弟，我排行最後。母亲心中总希望有个女儿。我小时总喜爱穿着裙子在母亲身边跳动，以取悦母亲。

我们小时家徒四壁，父亲常在外谋生，留下我们母子四人住在乡村木屋。母亲砍柴，种菜养活我们。当我两岁时，一天深夜里来了一条大蛇。这蛇喜欢光，它藏在我们的床边望着油灯吐舌鸣叫；吓得我们三兄弟躱在被窝里不敢动。母亲机智，她潜出屋子，走到一里外寻找邻居伯伯来抓蛇。大蛇被刺死後，我们才从被窝里躜出来。

有一天，大哥随母亲上山砍树；大树锯了一半，大风吹起，大树随风倒落；打伤母亲，大哥逃过一难。我们的乡村屋子有池塘和水井；有一天，二哥失足跌入水井，母亲身手快捷，奔到井边将二哥拉起。大难不死，我以为哥哥们会长命百岁；只可借大哥两年多前，操劳过度，得了肠胃病，又误服止痛丸弄到肠胃破烂，被送入新山医药中心，花了终身积蓄却回魂乏术。

今晨收到简讯说，二哥凌晨五时在星加坡依利莎白医院去世。他虽然坚强乐观，却敌不过病魔。

大哥生活忙碌，终生勤奋。他虽然不是一个合法牙医，但以他的做牙经验，几十年来为乡区平民植假牙，亦深得人心，以价廉物美闻名。

二哥一生大起大落，最穷困时，他是一名摄影员；三餐不接；不过他教会我在失业时背着 polaroid 相机在夜总会拍照谋生。他得意时买卖土地当起了发展商。他曾经笑我不知变通，做了一世，还是个穷建筑商。二哥心大，为了快捷致富，大量购地；吃进了吐不出，弄得他终生为钱财而忙碌；生活充满挑战和圧力。

我们三兄弟。大哥和我生活比较简朴，脚踏实地度日；二哥比较喜欢冒险，生活圧力大，结果绝症缠身，半生积蓄花在治病。

如今大哥和二哥都先後离去，我能说些什么；只能以常人的一句话：一路好走……。

(15.11.2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