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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言与华语

── 劳童芳 ──


读过叶德民(恕不称谓,下同)的《方言》,追读黄有光的《是否应该鼓励学方言?》,下面是笔者的见解。

黄有光说:“我于1997整年在香港中文大学访问时,经常收听广东话新闻广播,就是希望能够增加自己的粤语能力,虽然结果还是半桶水。”。意境是:不能“忽然会讲多一种方言”,不能补偿“时间的成本”,“会使人们对第二种语文的掌握程度下降”,“会使人们对华语的掌握程度下降,减低华人之间的沟通与合作。”

黄有光以自身的经验,总结自己的行为取向,这是人人都有的生活历程。至于他人是否认为那是公理,需要深入求证。

“1997整年在香港中文大学访问时,经常收听广东话新闻广播”,效果不够理想,也有“半桶水”的成绩。难道不能“忽然会讲多一种方言”,就“会使人们对华语的掌握程度下降,减低华人之间的沟通与合作”?

1997年,黄有光大概是五六十岁的年龄。一般上说,已经不是学习语文十分见效的时期,哪能企望像年幼的孩童,能够快速的掌握另一种方言?

学语言时计算“时间的成本”,是不是浪费一部分精力在功利思考上面?

这些疑问,不是质疑黄有光的经验,是要指明一种常见的现象:许多人都把自身的经验,当成公理,认为别人都得跟从。事实是,公理需要有更多论证,各人的经验,很难概括成为人人都适合的公理。

黄有光说:“方言的减少使用,虽然可能有一些损失,但这些损失大大低于更好掌握华语的利益。是否可以同时掌握华语与方言呢?可以,但除了生长在习惯讲方言的家庭或邻里的孩子,时间的成本多数太高。”

华语——普通话,也是一种(北方)方言,不同的是,普通话已经“标准”化,规定成为各种方言族群的共通语言。母语是方言而不是普通话的的孩童,上学用华语,不过是用另一种共通的方言,读写母语母文和进行思维活动。有了方言的根底,学习华语有着许多不常自觉的便利。

把方言与华语的对立,产生了不实际的想象:“如果我不会讲潮州话,我会有些损失,但这损失很小。不能看潮州戏,但我现在几年才看一次潮州戏?”

那个年代,家长不会说普通话,只会不是华语的方言。会说华语的家长,少之又少,几乎没有华语是母语的家庭。在那种情况,如果黄有光家里不会潮州话,难道不是讲用另一种不是华语的方言?哪里需要斟酌“时间的成本”?

不会讲潮州话,不只是“不能看潮州戏”。除非另用一种方言(包括华语),缺失的是一种语言习惯、文化和民族(华族)精神,成了另外一种民族。不做上一辈的族裔,改做别一族人,那是生活的大事。今天,黄有光掌握了华语,写得一手好文章,更取得辉煌的学术成就,不论怎么脱胎换骨,根源仍是潮州话和潮州文化。

如果家长不会华语,偏要排弃各种方言,孩子在年幼时,怎能自如的掌握本族语言、习惯和文化?怎能有个稳健基础,进一步用华语学习本族的文化?过去新加坡排弃方言,难道不是造成华语没落的一个原因?

鼓励应用华语,目的是要建立一个更大族群的共通语言,这是一项长远而艰巨的工作。鼓励学习华语,不应当排弃方言,特别是母语的学习和应用。众多不同的方言,是历史环境形成的现实。在许多地区,需要学会方言才能方便交流、生活和工做。这是生话的需要,不在乎鼓励与不鼓励。让方言自然发展(或衰退),它能丰富华语的词汇,促进华语的发展。

2016-7-22



自强不息 力争上游

2016年7月22日首版 Created on July 22,2016
2016年7月22日改版 Last updated on July 22,2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