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黄蓝的股票狂想曲

最近北京市盛传的红黄蓝幼兒园虐童事件，不仅轰动京城，也成为世界各地茶余饭後的最佳谈话资料。经过北京市警方的介入调查，事件似乎並不如网上传闻那麼骇人听闻，不过，案件的调查还没有结束，还在进行中。

警方介入调查前，网上疯传说，北京朝阳区红黄蓝新天地幼兒园有园长伙同数位老师和众多外人，组织“老虎团”，“猥亵幼兒”，且为时已经一年有余。他们对幼兒猥亵之前，先给幼兒吃药打针，再脱光幼兒衣服。这种虐待祖国花朵的骇人新闻，让人极为愤慨，以致群情激愤，一时间，大家纷纷谴责红黄蓝幼兒园的管理层的伤天害理行为。

红黄蓝成立於1998年，业务发展神速，目前已发展到有直营幼兒园80家、在校幼兒两千名，还有加盟幼兒园175家，8个直营亲子乐园和845个加盟亲子乐园。据说每名幼兒每月缴交5050元的费用，生意做得相当红火，营收极好，利润极高。

11月24日，在美国纽约股票交易所上市的红黄蓝的股票，在谣言传开之後，股价应声落地，收盘前一度下跌49%，当天收盘时，红黄蓝股价跌幅达到38.41%，每股报收16.45美元，跌破了股票当初的发行价18.5美元，公司市值突然蒸发了大约2.9亿美元。当天，红黄蓝马上宣佈，将在12个月内，以自有资金回购公司股票高达5000万美元的股份，作为应对之计，但当天公司没有入市购买以扶持股价。

红黄蓝在纽约股票交易所上市，不过是今年9月27日的事，是中国首家独立上市的幼兒园品牌。虐童事件被曝後，引起美国各界人士的关注，目前至少已有两家纽约律师事务所跳出来，抓住机会，对红黄蓝是否涉嫌违反证券法，是否涉嫌误导投资人，在信息披露上是否存在严重失实，正式启动对红黄蓝的集体诉讼调查。律师事务所呼吁红黄蓝的股票持有人，加入这起集体诉讼，讨回因为红黄蓝的不当行为而导致的投资损失。

不少人要把愤怒发泄在红黄蓝的大股东的身上，有的打算通过做空（即卖空）红黄蓝的股票，以拖垮红黄蓝。在美国，有一些公司，专门研究在美国上市的中国概念股，目的是要找出这些上市公司在申请上市时，有没有如实披露重要的信息，有没有做假账，有没有制造虚假的财务数据，也就是最近中国证监会极为关注的带“病”上市问题。万一被他们发现中国公司有欺瞒行为的证据，他们便会集中火力，狙击做空这家公司的股票，欲置之於死地，使这家公司的股价大幅下跌，那做空者便能大有斩获。中国公司造假行为到处泛滥，就曾经有很多在美国上市的中国公司，因为造假或隐瞒，受到攻击，有的蒙受灭顶之灾。

要做空红黄蓝的股票，方法有二。一是融券做空，二是利用个股期货或期权做空。做空是一种投机行为，是指做空者预期股价会跌，便抛售股票，而自己並不拥有这只股票，如果股价真的下跌，在较低的价位买回股票，便有斩获；但是如果股价不跌反升，便要蒙受损失。融券做空是合法的，就是用借来的股票抛售，融券就是借来股票，做空就是抛售，做空後，再买回股票，还给券商，並支付融券利息便是。

不过，这种做空红黄蓝股票的做法，估计很难会成功，除非红黄蓝在美国申请上市时确有欺瞒的违规行为，或者这次虐童事件确实严重。但即便是这样，要做空红黄蓝也不容易，因为红黄蓝股票的交易量不大，流动性不强，找券商融券不容易，也许更是无券可融。

人们对红黄蓝之所以那麼愤愤不满，还因为它有前科。2015年12月，吉林省四平市铁西区红黄蓝幼兒园被曝有近30名幼兒被针扎，该园老师被判处有期徒刑2年6个月；今年4月北京红黄蓝大红门幼兒园也被曝幼兒受到老师虐待。另外，还有一些地方的红黄蓝幼兒园，因为经营亏损而有园主跑路的事件发生。红黄蓝虐童事件的被曝，就这样在美国奏起了一支股市狂想曲，先是在股市掀起波浪，红黄蓝股价应声下沉；然後是律师事务所趁机跳出来，试图抓住这个商机，招徕客户，要对红黄蓝的上市是否有违反股票交易所的条例进行调查；也有人建议，让幼兒家长前往美国，集体起诉红黄蓝；再来，有些人也想借此机会，试图做空红黄蓝股票，进行寻租逐利活动。於是红黄蓝股价一下子暴跌38%，然後反弹32%，尔後又曝出坏消息，红黄蓝的股价又再下跌……这不啻是一支股市狂想曲。

经过北京警方发表声明後，红黄蓝的股价有所回升。数日来，已经反弹32%，但是祸不单行，29日又曝出河北沧州另一所红黄蓝幼兒园也有虐童事件发生，幼兒身上出现针眼，这一消息导致原已回升的红黄蓝股价又下跌8.42%，报20.33美元。

经过警方调查，发现所谓幼兒园幼兒遭受老师扎针，确有此事，不过是老师用缝衣针扎的，是对不睡觉的幼兒进行“管教”的一种方式，该老师刘某某现已被拘留；所谓针扎部位，经专家鉴定，实为干性湿疹；至於喂食不明药片，调查发现並无此事；还有甚麼组织“老虎团”，“猥亵幼兒”等传说，纯粹是谣言，都是甚麼李某某、赵某某等人编造的。不过，由於还有很多幼兒园的监控视频“破坏”了，事件的真相，一时半会也没办法确定。不过，无论调查结果如何，这又是整顿幼兒园教育的时候了。

（原文刊于 2017-12-03《星洲日报·百思莫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