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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一位女青年

── 陈 明 ──


她不是妇女先驱
也不是文艺工作者
和我们一样
有血肉之躯
明朗的性格
一双粗硬的手

童年是一把锋利的胶刀
伴随瘦削的身影
在雾海里翻滚
幼嫩的手掌
划出道道深沟

放下胶刀
怀着憧憬她进了纱织厂
从此日夜颠倒
车间的热气蒸腾着六个年年月月
“肾病”像一条毒蛇
钻进她的四肢百骸
伴她飘洋过海
来到狮子城下

她日撑夜挨
疾病却蚕食她的细胞组织
终于倒在纺纱车间里
不得不飞回家乡“休养”

60天转瞬消失
工厂的解聘书
转递到她手上
沉沉的阴影
她再也无力抗拒

她脸孔铁青四肢浮肿
双眼呆滞形容枯槁
白发苍苍的母亲
日夜求神拜佛
泪水烧痛她的眼

朋友们一次次飞越长堤
把真挚的爱
送到病床
她已等不及
我们的祝福
轻轻合上双眼
独自和死神相会
与山野林露作伴
去追寻另一段没有开始
没有结束的旅程……

这位陌生的女孩,和病魔搏斗大半年,至晚期,全身浮肿,发高烧,除了母亲,谁也不认得。朋友们为她筹了一笔钱,准备送她去中国就医,当我们把钱送到病床,她却咽下最后一口气,死时才二十多岁……



自强不息 力争上游

2018年9月30日首版 Created on September 30, 2018
2018年9月30日改版 Last updated on September 30, 2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