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运史上可歌可泣的‘512’事件

前言

职工运动在殖民地（或半殖民地）社会的发展道路是不会一帆风顺的。工人阶级为了争取组织结社权利，争取有限度的经济改善，都会面对无数的阻力，这阻力不仅仅来自雇主的的对抗，同时，也来自反动政权的压制。故此，工人阶级要求自身的解放，其唯一出路就是团结起来，组织强大的工会，并以有组织，有领导的展开不屈不扰的斗争，工人阶级的事业最后胜利才会加速。

‘512’福利大罢工事件为我邦工人阶级为求生存而奋斗的可歌可泣的典型事迹。这事件是可以帮忙我们了解本邦工运何以会发展为今日举足轻重，最有影响的政治力量，无疑，这是我邦工人阶级和反动势力不断展开斗争的辉煌成果。

那些背叛了工人事业的行动党领导人试图把‘512’福利工潮事件描述为‘流血’来抹杀这日子的历史意义，故此，我们把这事件整理出来，让所有忠于工人事业的人士阅读，做出正确的结论。

‘512’福利事件是我会领导福利工友在反剥削，反压迫及争取基本组织权利的斗争中，遭受残酷的武装镇压，而酿成全民流血斗争的局面；这场具有特殊意义而又残酷的斗争，终于在各阶层人民尤其是广大的工人群众的激励支持下，获得了全面的胜利。它不仅仅是我会历史上重大的转捩点，同时，也给了当时本坡工运的发展提供了推动的作用。适逢我会举行庆祝成立14周年的今天，我们觉得将此事件的前因后果，作比较有连贯性的叙述，以便从中吸取过去的经验教训，从而更有信心地面对当前的政治压力，积极争取实现一个有利于工运发展的新局面的出现，是完全有必要的。

潜在的力量

战后，由于通货膨胀，工人的生活急待改善，且工人阶级已自觉到有组织工会的必要，故在1946年到1948年期间，职工运动由着飞速的发展，这种现象引起了殖民主义者的恐慌而断然颁布紧急法令及劳资纠纷法令的实施，紧随而至的是全面进行武装镇压。殖民主义者又幻想通过高压的手段及立法的行使，以便置工运于死地。无可否认，经过政治风暴摧残的工运是暂时进入低潮，工运之处境异常恶劣，雇主在殖民主义者的纵容下，无情地榨取工人劳动的成果，工人的生活是处于水深火热中。但是事实显示了工运是一股坚强无比的力量。强大的政治压力只能使工运像潜伏着的火山一样待机爆炸，总有一天，当时机成熟的时候，它一定会突破重重的压力，猛不可挡的爆发开来；后来事实证明了这一点。

福利工潮的背景

1954年‘513’学生大流血事件发生后，给本邦政治运动及工运带来了刺激性的作用，尤其是学生争取缓役的胜利，对于本邦广大人民争取更大的自由与民主的基本权利，有莫大的鼓舞。林德宪制实施的前夕，本邦工运已逐渐地活跃起来，许多工会都积极地进行内部改组，且领导工友为改善生活待遇及工作条件而展开轰轰烈烈的斗争。

伴随着市议会和纺织工潮的胜利，本会亦于是于年10月间领导属下章宜巴士车工友向公司提出改善生活待遇而获得普遍的加薪。接着于1955年林德宪制付诸实施期间，我属下巴耶利巴站工友提出同样的要求，但遭受到雇主的反击，而发生工潮；雇主一方面大量招募新工，另一方面，殖民主义者的警察武力保护新工出车，结果酿成‘228’警察殴打工友，并大批逮捕82名工友控于法庭的事件发生（是日正是林德宪制大选提名日，这与殖民主义者鼓吹其还政于民的政治改良欺骗工作，形成极大的讽刺），当时，法庭裁决每人罚款25元或入监3日，而工友皆宁愿坐牢，结果，资方大夫罚款了事。这宗工潮在工友的团结下，很迅速地获得了胜利的结束。这项胜利鼓舞及加强了后来福利工友对雇主展开了艰苦斗争的信心。

工潮的起因

福利巴士工友在还没有加入本会之前，是没有被组织起来的散漫的一群，生活待遇及工作条件之恶劣不必说，工友与工友之间除了工作之外是不可互相交谈，倘被发现会被开除。总之，当时他们的饭碗是要看雇主的喜、怒、哀、乐来作决定！雇主说明天不用来了，过就随风飞了。工友的工作没有丝毫的保障是可以想象的，自当时局势的鼓舞下，加入工会是完全有必要的，而且也是他们急于实现的一致愿望。正当该站工友响应入会的号召，纷纷加入工会，成立站委会组织，并向资方提出改善待遇要求，便引起资方的恐慌而采取行动开除该站负责人，为此，工会虽曾与公司举行谈判，但由于资方态度强硬致谈判宣告破裂，工会发出14天罢工通知书后，展期2天，资方与工会达致协议，工友获得普遍加薪。资方的让步并非出于至诚与工会合作，而是为了争取时间做好准备工作；公司一方面利用少数工棍从事组织另一黄色职工会与‘巴联’分庭抗礼，另一方面却步巴耶礼巴之后尘，大批招募新工，准备用来破坏罢工，以便达到瓦解‘巴联’的组织。资方的这一具有恶意企图的违约措施，立刻引起工友的愤满而于4月18日停工2小时抗议。双方需经数度在劳工部谈判，均无结果，劳资纠纷益趋恶化，工会于4月27日提呈14天通知书，讵料通知书发出两天后，资方便找藉口，制造事件而引起300名工友的公愤，并实行停工抗议。其实，资方早已布置妥当，立即雇佣新工接替旧工友之工作，并发出通知书辞退全体停工之工友，隔天工友欲上工但遭资方拒绝，并且还有警察及镇压暴动车来保护新工出车。在这种情况下工潮便告爆发。

面对考验

罢工乃是工人阶级反抗资本家贪婪无饕的剥削，争取改善生活待遇有效的、最后的斗争武器，目的在使现有的生产陷于停顿，以便迫使雇主与工人谈判解决纠纷。福利工友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坚决地采取罢工行动。然而，资方却招募大批新工并在警方的保护下取代罢工工友工作，且宣布集体辞退所有罢工工友，故此，工会及该站工友面临着一项严重的考验：一、工会的领导者应有足够的决心和毅力；二、必须鼓起工友对战斗的信心及坚持性；三、争取群众的同情，支援罢工；四、阻止资方继续营业。

暴力镇压

4月27日罢工工友依通常惯例进行和纠察，秩序良好，并没有意外事件发生，当罢工工友前往向新工进行劝说时，却遭到警方武力驱散，拳头、警棍、藤盾向暴风骤雨般落在工友身上，致发生不幸事件，当场有数名工友被殴昏倒，10余名受伤，其中2名伤势严重，其他伤者被捕、腿部、脚部、胸部被击青肿，厥状至惨。当时警方的暴行，是可想而知的。结果激起了社会各界人士的公愤，当天就有数千人到现场慰问及援助，大家看到受伤工友的情况后，均情不自禁地流下泪来。本会属下绿色、星柔、章宜、巴耶礼巴、榜鹅、加东勿洛等6家巴士车公司工友也为此停工4小时抗议警方的暴行，当时，还有本邦以各业工厂商店职工联合会为首的17工团召开会议一致决定：要求当局制止暴行，否则将于‘51’发动总罢工。在各方面的压力下，警方始下令公司停止出车，刚上台的劳阵政府也才宣布设立已调查庭，从事调查福利劳资纠纷之原因。

5月5日，调查庭正式开庭时，本会辩护律师李光耀接受庭上临时建议，即罢工工友与新工以二比一复工。工友问讯后大为不满，后经负责人劝说；为了顾全大局，尊重法庭的判决，工友才忍痛接受，后来因资方还是一味采取敌对的态度，再耍花样，诸如：不守信约、不遵从临时协议、故意欲工友重新登记及不排工给计时员与查票员，而拟用新工代之，这又引起工友的不满而再度停工抗议，政府却鼓励公司继续出车。

5月7日，本会召开属下：包括福利、巴耶利巴、榜鹅、加东勿洛、章宜、绿色、星柔等7站代表会议，讨论福利工友罢工事件，会上除了决定全力支持福利工友外，并商讨应付福利工潮之突变步骤。当日，公司乃利用新工继续工作，却无意外发生。

5月8日及9日，调查挺开审，公司仍继续营业。

5月10日，警方却用水龙头驱散罢工工友，水力强猛，夹沙带石，无情地向手无寸铁、坚守铁门的工友猛射过去，一时哀嚎之声四起，一阵猛扫过后，一副惨不忍睹之情景随即出现，很多工友受伤倒地，有些甚至不省人事，其中一名，入院缝9针，另外一名抵院后，还陷入昏迷状态。

本会有鉴于事件急转直下，于是晚再度召开属下7站代表紧急会议，成立‘总罢工行动委员会’。

5月11日，各站代表紧急大会继续召开的结果会上通过8项议案，其中主要的有：

• （一）坚决由次日起总罢工两天，抗议当局以武力对付罢工工友，同时要求当局，促福利巴士公司在48小时内举行劳资谈判，解决工潮，否则将长期罢工下去；

  （二）发表联合声明，抗议当局以武力对付和平罢工工友，支持福利工友所提出之要求及提出解决工潮之办法；

  （三）号召全星巴士车工友及各业工友，响应本会会友行动；

  （四）呼吁舆论界和工友合作，忠实报导新闻；

  （五）号召全马工会及工友支持工友行动。

当时本邦17工团亦召开紧急会议议决：

• （一）抗议警方再度采用武力对付和平罢工工友；

  （二）支持新加坡巴士车工友联合会，号召全星巴士车工友总罢工，同时在巴士车工友总罢工期间内，当局与资方若不合理解决次事件，吾等将采取总罢工行动；

  （三）要求劳工政府对此次工潮及警方采取之武力对付和平罢工工友之举表明态度。

由于当局的横蛮暴行激起了各阶层人民尤其是广大工人阶级的公愤，这工潮很迅速地发展为本邦工人阶级为维护工人的基本权利而展开全马的斗争。

‘512’流血事件

当时上台的劳阵政府对处理工潮无能，低估了群众的力量，仅懂一味采取高压手段，企图压服工友，实施却相反，工友们的斗志愈坚强情绪愈来愈高涨，而警方惨无人道的暴行，引起了广大群众的愤慲，各阶层人民尤其广大的工人群众给予罢工工友在精神上与物质上的权利支持，不数日，捐款竟达5万元之钜。

5月12日是殖民主义者不祥之日，然而，它确实本邦工人阶级在反迫害、反剥削斗争、悲壮的日子。是日早晨天下着滂沱大雨，工友依然坚守着斗争岗位，当天本来是我会总务方水双出席调查庭供证的日子，而调查庭是要协助解决工潮，可是，警方却再度用水龙头扫射工友，由于电动机加压力，水力极度猛烈，故仅冲射5分钟之久，工友便告支持不住，相续扑倒或昏迷地上，结果在早晨20余名工友受伤。警方继续用催泪弹及警棍驱散围观之群众，故激起群众的愤怒，而引起数千市民暴动事件发生，结果造成3死24伤的‘512’流血事件，包括合众社驻本邦采访员西蒙冗；局面已经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当局公然宣布工友的罢工为非法，阿历山大一带宣布戒严，2间华文中学被令停课。

最后的胜利

虽然，当局大量派遣军队驻守本事各主要街道，且为了加强本邦之军队实力，还由联邦调来大批军队，造成满街军警，恐怖气氛再度笼罩着本市，特别是阿厉山大区。可是，事实证明，武装的镇压并不能制服工友使工潮垮下来，相反的，罢工工友始终保持冷静，工潮全面的扩大，各行业2万名工友纷纷响应罢工；当时的职总亦促政府拒绝工潮，否则，亦将采取行动。各政党皆一致抨击政府处理工潮的无能，各方面的压力下，政府召集一会特别会议，讨论当时的不安局面及采取小步骤。5月16日，首席部长马绍尔鉴于局势的不断恶化，直接出面干预工潮，并且，强制公司接受其建议：

• （一）公司即刻解散新组织的公司职工会，无条件承认巴联；

  （二）全体罢工工友复工；

  （三）双方有关其他纠纷，交由仲裁人甘巴氏全权处理。

在工友坚决不渝的团结下及在全星工友的支持下，这场艰苦、残酷的斗争终于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工潮的影响

这场斗争的成败关系到本邦工运前途至为重大，资方的顽固，当局倾全力的扑灭，终究遭到失败，因此，它对当时的局势有下列的影响：

• （一）突破了重重的政治压力，创造了一个对工运发展有利的新局面；

  （二）自1948年来，首次展示工人阶级伟大的力量，此后，各行业工友都纷纷地组织起来，展开各项斗争。

  （三）给予顽固的雇主的教训且重视工友的合理要求；

  （四）给分裂性的黄色职工会从事削弱工友的团结力量于致命的打击；

  （五）暴露殖民主义者的政治改良欺骗工作，并促使林德宪制早日破产。

结论

在这场艰苦的斗争中，本邦工人阶级获得的宝贵历史教训，工人阶级生活在一个人剥削人的社会里（特别是殖民地或半殖民地社会），在要求改善生活待遇的经济斗争中，不仅遭到雇主顽固的抗拒，同时还会遭受有重重政治压力，在这种情况下，工人唯有坚决地团结起来作殊死的斗争，始能击退重重的压力而获得胜利。福利事件距今已有7年之久，但是，目前警方干涉劳资纠纷、殴打罢工工友，甚至将工会负责人控于法庭事件还是层出不穷，尤其是执政党背叛了左翼事业投靠右派，从事分裂工会活动，扶植行动党工会对抗，控制非行动党工会，公然地呼吁雇主与左派工会对抗；尤有进者，执政党已和英殖民统治者及联邦右派分子窜谋进行着出卖本邦人民的勾当，因此，职工运动当前的任务是变得更加艰苦。纵观世界各地工人兄弟的反剥削及反迫害的斗争已取得节节的胜利，这对本邦工人运动，是由莫大的鼓舞，尤其是今天本邦的职工运动已比过去任何历史阶段来的更坚强壮大！工人阶级是经历过无数次的风暴，且在困难、挫折中锻炼得更坚强，今年‘51’劳动节，左翼工团联合庆祝大会的伟大场面，证明了这一点。因此，我们是有足够的勇气与力量面对着当前强大的政治压力的，且将为工人阶级的解放事业而作不妥协的战斗！团结组织工人统一工运争取祖国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