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毅雄
——南大故事背后的故事

我和毅雄没见过面，却也做了十多年朋友。毅雄不会汉字数码输入，投稿要人协助输入汉字。他在各处网页刊载文章，我只是数位输字员中的一人。

代人输入汉字，除了要辨认书写的文字外，经常会遇到不通顺的文句。毅雄常说，他授与“全权”修改底稿——确实，改动他的字句，没听他说过有何不妥。但是，我总觉得，字句不通顺，大抵是一时表达上的困阻；作者没想到妥当的解决办法，由别人修改，语气会更动，也可能会损失原意。

他的名字，虽然常用玉雄，却属于“毅”字辈，中学时用的名字是“毅雄”。好几回，他都指明，正确的是“毅雄”。

联络毅雄，除了电邮，就是电话。毅雄像是一位“思想工作者”，十分健谈，天南地北，电话要谈上一两个钟头才能完结。他曾自称，他是南大“核心小组”的成员。南大的事，他消息灵通，南大的朋友，他交游广阔。

他自言“个性比较强，也比较凶猛”，“一向以‘攻心’为主，语气不太好”。他说，"I have gone through so many obstacles in my life. I am a great fighter if I feel it is the right thing to do."（大意：我一生经过许多困阻。对自己认为该做的事，我是一个大无畏的战士。）

毅雄的事，多有“强猛”的声势。和他更接近的朋友，想会更加熟悉。我知道的事，不很完整，也理不清，故且从略。关于南大故事的事，有的情节，别人不知道，应当留下一些资料，以备考证者研究。

约在2009年，他在 British Columbia 省 Sunshine Coast 购置一栋房屋，成了校友郑奋兴的邻居。想是在这以前，探访郑奋兴的时候，就地做了访谈。南大并入新大校园时期，郑奋兴是南大理学院院长，亲身经历变动，熟悉许多细节。各个有关方面的真实情节，都是历史的珍资料。

毅雄曾经说，为了得出真正的事实，访谈间有时火气大，惹得太太要来劝解。毅雄说，“作为郑奋兴的访谈者，也很为难。尤其我是单刀直入，少不了很多争论。最后一次访谈，不欢而散。我提出比较敏感的问题。但是，我们还是每次都见面，为了比较中庸，比较容易解决问题。”可以推测，南大变迁的真象，可能没有全部浮出。不过，毅雄也说，这些访谈，还是提供了一些可读的资料。

据《郑奋兴教授讲南大故事简介》(2007-01-20)，以及《郑奋兴教授口述南大故事》(2007-02-23)，访谈编成《南大情怀——郑奋兴教授：南大回忆见证录》，原定2008年由南方学院出版。“此部纯粹是个人回忆录可提供给研究南大史学者一些线索，来解述南大史存下许多悬案，内中也包括许多有趣的南大小故事，值得回味细读。”

郑奋兴提倡“大南大”，毅雄主张“新南大”。访谈以后，毅雄的观点，好像是支持“大南大”。至于两者的异同，只得留待校友和后来人研究。

往后，毅雄探得出版经费，觉得太高（5万元马币？）。出版的事，一时静寂下来。

2011年，毅雄终于告知，书本在新加坡出版，书名是《郑奋兴讲南大故事》。接着，又有“第二个版本将面世”的讯息。但是，毅雄“不同意在第二版上作任何删改。毕竟这段事件已发生过的事实，应该保留，出版物能在文字上作任何修删，但南大历史不能删改、被埋没，所以第二版应该保持第一版原貌，加上备注，增入李（显龙）总理对联合早报澄清的报导。” （见《南洋大学历史不能删改》(2011-06-27)）

毅雄说，写作不是他的专长，“只是忍不住”，才写出《南洋大学历史不能删改》。我没读过《郑奋兴讲南大故事》，也没见过访谈录音，不清楚实际情况。《南洋大学历史不能删改》文中有：“李显龙总理……说，不知道李微尘先生曾向郑（奋兴）教授谈过什么。当时没有录音，没有笔记记载，搞南大史专家无法去考证。”，或者这是第二版的“有争论的部份删改”的导因。或者，还有其他因素，才会提出“历史不能删改”的大原则。

很多校友都说，郑奋兴很会讲故事，而且故事很多。——必须实说，有好些校友表示质疑南大故事，也有校友认为，南大故事多有虚构的成份。

真实事物，大抵平淡无奇，虚构故事，能够精彩诱人。用回忆录方式讲历史，要有事实打底，从作者的观点出发，评述一切事物。用故事讲历史不同，可以按思路揉捏，描绘得精彩生动。南大故事，可以据实编串成记载，也可以用来掩饰真实，演化成说故事者所喜爱的趣闻。南大故事，特别吸引校友，许多评论者也引据各别南大故事作为论点。

许多古老的历史，留下来的是神话。神话不是真正的历史事实，却带着生活事实的印迹，也算是一种历史资料。本文不是神话，却也可说是一种故事。这些故事源自毅雄的电邮，和电话上的交流；电话上的言论，只靠记忆，时间一久，有的可能会忘却，有的可能会弄错。读者和毅雄的朋友，请协助验证。

2018-4-5